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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的炕头 http://50.shart.cn/?10049 [收藏] [复制] [分享] [RSS] 戍边人,谁会忘记自己的那铺火炕?它带给你了切身的温暖,默默地与你相伴,和你共同度过了兵团的岁月,难忘啊,滚热的火炕...... ... ...

日志

难忘的岁月

热度 1已有 460 次阅读2013-6-1 20:27 |

    谨以此篇献给红五月农场十连的战友们

    作者题记:难忘的岁月,岁月难忘。在那命运多舛的年代,凡是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人们,怎能忘怀广阔天地的艰苦日子,更不会忘记留下我们汗水、泪水的黑土地。劳累的磨难与苦闷的煎熬,锤炼了我们坚硬的臂膀,迷茫和彷徨让我们更加刻骨铭心。我们的青春在那里闪光,我们的热血在那里沸腾。
    让历史告诉未来,让未来牢记历史。我们在兵团的经历虽很短暂,它仅是历史长河的瞬间,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跋涉在蹉跎岁月的艰辛往事。兵团的艰苦生活磨砺了我们的人生,也铸就了我们坚定向上的性格。
岁月蹉跎,光阴荏苒。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将永世难忘红五月的战斗年代和兵团生活。回想往事,我们似乎回到了遥远的昨日,时间与空间无法割舍那个火红的年代。本人以拙劣之笔,回顾了本人及部分战友们在十连的战斗生活经历。由于水平有限,可能有很多不足之处,敬请战友们谅解。同时,也希望红五月十连的哥们儿、姐妹儿给本文多提宝贵意见,以便拾遗补缺来充实文章。
   
                        引 子
    1966年7月16日,73岁高龄的毛泽东主席,在武汉市畅游了长江,并且饱含激情的写下了“……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壮丽诗篇。同年10月便掀起了震惊中外的文化大革命,在中国历史上写下了浓彩重墨的一页。
    十年后的今天,1976年7月16日,一批从北国边陲齐齐哈尔市富拉尔基区的各个中学毕业的几百名知青(大多数是北钢子弟),浩浩荡荡的集结在富拉尔基火车站广场前,准备奔赴四百多里开外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5师53团10连屯垦戍边。
    这是一个炎热的天气,更是让我们知青家长们揪心的日子。红旗、锣鼓、宣传标语装点着这个即庄严又隆重的场面。广场上杂乱、喧嚣,高音喇叭在播放着革命歌曲及宣传口号,送别的人群远远超出知青的队伍,到处人头攒动、擦肩接踵,到处呈现出父母、兄弟姐妹与即将出征的知青们依依惜别的场面。
    我们这群兵团战士们已经提前分配好所属的连队。很多人身著当时最时尚、最革命的绿军装、绿军帽,背着黄挎包,手提脸盘、牙具等生活物品,我们顶着烈日表情各异的站在队列里,有的留恋、茫然,也有激动、兴奋。
当反修钢厂下乡办的带队人员及兵团领队人员下令出发时,顿时广场上一片混乱。我们兵团战士首先列队进入站台,随后送别的人潮也汹涌而入,使整个站台到处涌动着人群。
    一列陈旧的绿皮列车停在站台上,车门口或窗口上探出很多个兵团战士。大家在依依不舍的向站台上的亲人们挥手告别。站台上的亲人们嘱托、叮咛,说不尽的话语、道不完的衷情。当列车的汽笛一声长鸣,车轮缓缓启动。车上部分人的眼里闪现出了离别的泪花,站台上的亲人们也潸然泪下。
别了,富拉尔基。别了,我们的家乡。
    列车隆隆驶上了嫩江大桥,清澈的江水缓缓北流,它带走了我们对家乡的无限思念和眷恋。列车很快就到达了嫩江东岸,我们恋恋不舍的依窗望去,熟悉的富拉尔基城区、黑化、钢厂等尽收眼底。故乡啊,富拉尔基!我们在你的怀抱中出生,在红岸大地上成长,虽然你没有西湖仙子般的美丽,也不及北京、上海大都市雄伟,但是你以北大荒宽阔的宽怀与富饶养育了我们,你用黑土地的质朴与豪爽塑造了我们。富拉尔基,你在我们的眼里永远是美丽的。
    随着列车的远去,故乡的轮廓变得逐渐模糊,最后终于消失在地平线尽头。列车在向着北方进发,车窗外的松嫩平原上,片片玉米嫩绿、处处小麦泛黄,我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丰收的景象,大家都初出校门,也许这是第一次离家远行。此时,大多人都不言语,心情凝重的各自想着心事。车厢里比较安静,只有列车的钢轮在轨道上发出铿锵有力的节奏声。家乡早已远去,思绪依然尚存。此时的每个人,在都回想着自己温暖的家,在思念着自己的亲人。
    列车不断地向北进发,富裕、拉哈、讷河、老莱、伊拉哈,终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站——双山。站台旁这个不大的黄房子,只因此地承载着几万兵团战士,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车站名噪一时。无论是首都北京,还是渤海明珠天津,以及东方大港上海,那里的兵团战士们以及他们的亲人们,都会牢记:几千里外的北大荒有个叫“双山”的小站,那里有他们的儿女或亲人。
    我们走下火车后,十多辆“吉尔”卡车早已在此等待,我们七手八脚的纷纷爬上了卡车。一会功夫卡车便启动了,一辆接一辆离开这个极为寻常的车站,驶上了沙石公路。
                  一、到达连队
    卡车拖着长长的烟尘,在白杨树拱卫的砂石公路上奔驰着。我们在颠簸的车上,用陌生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这块陌生的土地。卡车跑了很长时间,好像有几个钟头,经过了不太惹人注目的团部,然后路过3连后,转过一个弯向北开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汽车吃力的翻过一个小山坡,最后在一片简陋的平房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红五月农场十连。
    没有迎接的彩旗和锣鼓,一切都很安静。这与送别我们时的场景相比较,真的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大家纷纷跳下卡车,顿时出现一片忙乱。每个人都在忙,七手八脚的拿背包、找行李、找宿舍、抢占铺位等。待大家收拾妥当后,这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切,认真的观察着我们将要朝夕相伴的连队。此时,连队领导来看望我们(具体是谁,已记不清楚了)。
    开饭了,大家蜂拥到食堂。当时的菜,好像是粉条炖肉,雪白的大馒头顿时让我们食欲大开。特别是当时的城市人口吃供应粮,每月每人定量为6斤白面,没有一个家庭可以放开肚子吃馒头,只能是以窝头为主。农场新麦碾成的白面,蒸出的“杠子面”馒头格外好吃,一开笼屉满屋子喷香。因此很多人都打破了吃馒头记录5个—8个。吃得饱饱后,大家才走出食堂,三三两两的到连队四周转悠起来。
    连队最南面的宿舍墙上,十分醒目的写着“屯垦戍边  保卫边疆”的几个大字;宿舍前的树上挂着一个马车轮毂,就算是全连出工的大钟吧。食堂就在宿舍的东侧,打饭算是比较方便。新战士的女宿舍略远一点,用原来的仓库改建的。一条砂石公路伸向北边的五连、六连、十一连。公路的西侧是学校和家属区。最南端是一片马圈、牛棚,它的北边既是水房子和辘轳水井,每到水房子打水或是刮南风,都能闻到牛马粪便特有的臊臭味。
   这一切与普通的农村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唯一可圈可点的是麦场的北侧,一字排开的四台链轨“东方红”拖拉机和四台康拜因收获机;它们的对面整齐摆放着一大片播种机、圆盘耙、中耕机、五铧犁等农机具。虽然陈久一些,但毕竟显示出农业机械化的整体实力与魅力。
    我们新知青的到来,给连队增加了很多活力。最起码宿舍变得紧张起来,打饭的人也多了,吃饭高峰期需要排队。
    不知不觉夜幕来临了,整个连队沉浸在黑暗之中,满天的星斗异常的明亮。这里没有城市的路灯,也没有高楼的万家灯火,只有宿舍的窗口亮着一排排灯,不远处的麦场里唯一一盏水银灯,在低沉的夜色中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切都在黑暗中,当然也包括宿舍屋后去厕所的小路。
    我们十多人的宿舍是对面炕,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谁也没有说话,或许彼此都不太熟悉。有的人在吸烟,有人在低头想着心事。仅一天的时间就远离了自己的亲人与家乡,第一次躺在异乡僻壤的土炕上,所以每个人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和惆怅,思乡之情异常的强烈。虽然我们带着旅途的疲惫,但很多人没有睡意,躺在炕上眼望着屋棚想着什么。屋内不断有蚊子、小咬前来造访,不时有人噼噼啪啪拍打着这些偷袭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下半夜却又被臭虫、跳蚤咬醒了,身上多了几个红疙瘩,奇痒难耐。有人爬了起来在炕席上、墙缝里搜寻着这些不速之客。经过这么折腾睡意早无,干脆不睡了,在哪儿干躺着,等待着第一线的曙光到来。
    初到连队,先后熟悉了我们的陆指导员、张连长、田副连长、丁副连长的连队核心成员。
    陆指导员是一位和善的山东老头。这个军人出身的领导,体格略胖,长着浓黑的长寿眉,说话时,常带着“娘了个×”的口头语。一次开全连大会,陆指导员讲话时,下面有人在掐手指头计算,他总共骂了五次“娘了个×”。
    张国胜连长是坐地户人,岁数比我们略大几岁。人们背后喊他“狗剩子”。张连长的心眼儿不错,瘦高的个头,略有些驼背。他说话做事比较爽快,从不拖泥带水。他与我们知青们相处得很好。闲暇时,还与大伙儿打篮球、扳手腕。
    田副连长与丁副连长也都是坐地户。老田也是比较和善的人。不过老丁就不是省油的灯了,从面相上看,他略有狡诈之貌,不太爱说话,老是给人一种发阴的感觉。后来还是证实了,他为人的确是奸诈。所以,我们知青对老丁还是“敬而远之”,很多人背后骂他“丁狗牛子”。
    我们刚到连队,老知青们就称我们为“小套”。他们当仁不让,肯定是“老套”了。但是,这个“套”是什么意思呢?是寓意着契柯夫的小说《套中人》里的人物别里科夫,还是另有一番含义?这些我们无从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名词。到后来,我才真正理解它的含义,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套,即为被人奴役的骡马,套上了缰绳或套包去进行苦累的劳作。也许,这就是老知青们,对自己多年煎熬在北大荒的一种怨言与自嘲吧。

                二、首次出工
   当时,全连人员都在紧张的夏锄阶段,我们这批新知青们很快就投入到灭草的战役中。
   清晨,太阳尚未爬上东山,铛铛的出工钟声就把我们与老知青们震醒。大家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赶往连队北边的一大块玉米地。
七月的玉米苗已经长到了半尺高,早晨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并夹杂着野草的幽香格外的令人兴奋。连队的统计孙建飞,开始安排我们的工作:每个人一条垄沟,进行锄草与拔草。
     对于隐藏在杂草中的玉米苗,如何去区分,这的确让我们这些来自城里的年轻人棘手。哪些是杂草,哪些是玉米苗,真的一时无法分清。很多人把苗拔掉了,留下的却是杂草。张国胜、孙建飞等人跑来跑去教给大家怎样辨别。大家终于对草与苗有了初步的认识,渐渐地离开了地头,开始向大田的深处延伸。
    问题又来了。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用锄头,甚至都没摸过锄把,更别说去锄地了,只能模仿着别人去干。很多人根本不是在锄地,而是在用锄头刨地,没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腿疼、大汗淋淋。
    太阳升到了头顶,天气炎热的没有一丝风。每个人都汗流满面,男知青们脱光了衬衣或背心,赤裸着脊背来抵御着酷暑。女知青们可就没有这个极为优越的“待遇”了,只能默默忍受着炎热的煎熬。
    口渴、炎热施虐着每个人。终于盼来了送水车,铁牛45拉着一个大水罐,顿时围上很多的喝水人,似乎在抢水喝。喝着那凉爽透彻的井水,真是比什么都舒服,这种感觉至今依然记忆犹新,如今的可乐、饮料都无法占据那种难以忘怀的清爽感受。很多人喝的水太多了,有种肚子要撑开的感觉,使行动都变得笨拙了。什么叫喝水撑得难受,我真的领教过了。
    水喝多了,问题又来了,小便该咋解决?偌大的旷野与低矮玉米地,没有一棵树木,没有任何的遮挡处。如果你真的怕羞,想去找个树木来遮掩,那只有走出几里地。困难难不倒男儿汉,将自己的身背向他人,然后跪在地上一尿,全部解决。这可是老套们的专利啊!虽然不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被环境逼出来的。或许,这也是男人小解的最大优势吧。
    这块玉米地太长了,远远看不见尽头。坐地户们凭借娴熟的手法,一猫腰就能锄地二、三十米,然后直直腰,捯一下手又是二、三十米,真是太神了!赶上我们行走的速度了。因此,这些坐地户们,能够早早到达地头,然后找个背阴处眯他一小觉。
    我们可惨了,一个个累得哭爹叫娘的。没有不腰酸背疼、晕头转向,甚至有的女同胞开始悄然落泪。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咬牙向前。陆续有人到了终点,很多人不顾一切的将身体扑在草地上,让疲惫的身子好好舒展、放松一下。有的人口渴的实在无法忍受了,不顾一切的趴在地上喝起草地上坑里存积的水,管他脏不脏哪。也许此时正是上甘岭的真实写照吧。如果他们的父母们看到此时此景,一定会伤感落泪。
    终于盼到了收工,我们这些新知青们,非常狼狈,谁也没有心思去闲聊了,只有期望早点到宿舍,好好地躺在炕上歇歇。第二天起床的感觉是,腰就要断了。
                  三、青春燥动
    我们毕竟是处于青春期的年轻人。农闲时,我们这些人总得要找个地方玩耍。用现在的话说是休闲。连队除了庄稼地,就是庄稼地。娱乐就是打扑克。仅有个与厕所一样大的小卖部,基本没什么可逛的。除了到其它的连队乱串,上团部就是主要目标了。
    一个规模不大的三层楼,既是红五月农场的政治文化中心部——团部所在地。在此四周建有供销社、医院、修理厂、理发部、掌鞋店、照相馆、面油加工厂等。后来又建了一个最吸引人的地方——电影院。这就是我们的团部,也是我们心目中的“王府井大街”。
    去团部也不容易,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搭乘自己连队的拖拉机或者是马车。也可以截北边五连、六连、十一连的拖拉机或马车去。回来时,也是靠运气,没有车这十里地只能走回来。即使是交通不方便,大家还是要去逛逛,哪怕是不买什么。闲的实在是无聊啊!
   我们正处在青春燥动期,争强好胜或许是年轻人的本性。年轻人在一起难免不出现矛盾和争议,吵架与争辩仅仅是冲突的开始,大打出手才是引发恶斗的结果。有时候,也出现窝里斗。上海老套们说我们是:文盲加流氓。
某日,维力与杜继西不知因为何事发生了口角,两人谁也不服谁,那只有靠实际能力或体力去较量了。在厮杀打斗中,杜继西居然抄起洋叉,将维力的屁股扎了两个洞,杜继西因此付出了被保卫科拘留的代价。维力呢,老老实实猫在宿舍里,养了几天受伤的屁股。此事,也让指导员火冒三丈,大骂“娘了个×”。
    如果说在连队里打架,只能是哥们儿间的摩擦纠纷,那么杀出连队去搏斗,那才显露出江湖般非凡的胆量与魄力。那年代的年轻人打仗真是不要命,操起军刺或刮刀上去就捅,从不计后果。其实,这不是年轻人的错,只是处在那种混沌与迷茫的岁月,人们往往会变得更加疯狂与愚昧。
    那年冬天的晚上,可能是猫冬的人们实在耐不住寂寞,我们的几个哥们儿偷偷的赶着连队里的二马车,威风凛凛的驱车北上杀向六连,去收拾一个知名的牛×人物——大青。最后的结局是:把大青打得慌不择路,狼狈的逃进了女宿舍不敢露头。我们的哥们儿凯旋而归,谁知道竟然让马号值守的人看出了破绽:两匹马身上大汗淋淋、如洗一般。这事儿终于被告到了连领导,结果不知是哪位哥们儿被领导臭骂了一顿,还做了深刻的检查,这事儿才算了事。
    有一件事情,可以说是石破天惊,震动了全团。
忘记了那年是麦收还是秋收,团部的吴政委来到十连检查收割情况。上级领导来连队检查工作,留下吃顿饭这肯定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食堂的伙食确实是太单调了,除了白菜、土豆,就是炖豆腐,再配上一点肥肉片子。当打饭的哥们儿,看到了上级领导喷香的炒菜,真的勾起难以压抑的食欲,同时也引发怒火中烧,与我们的伙食相比较,简直是大相径庭、天壤之别。柱子哥们儿,冲进食堂将领导的菜肴倒进了自己的饭盒里。这一不平凡的举动,引发了很大的骚动,弄得司务长和老毕不知所措,连队领导也恼羞成怒。倒是吴政委比较有涵养,看了看连队食堂的大饭盆里的土豆,摆摆手压住了事态的发展。这就是我们勇敢的哥们儿,忒大胆了,敢把天捅个窟窿!真的让我想起了老人家的一句诗词“独有英雄驱虎豹,敢叫日月换新篇”。
    看电影是我们最好的消遣,无论到团部还是去五连,反正是有电影,就有我们。尽管翻过来调过去总是那些片子,也照样吸引着我们。到其他连队看电影,总是带着一条麻袋。用途么,一则可以坐在上面看电影;二则么,归来时可以装上一只大鹅。这只倒霉的大鹅,是哥们儿顺手牵羊在树林里抓来的。我们这些知青哥们儿,还是比较讲究“职业道德”,从来不抓本连队坐地户的鸡鸭鹅狗,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回到了宿舍,烧水杀鹅,洗脸盆就成了炖大鹅的锅,就着白酒,啃着半生不熟的鹅肉,感觉到滋味也很美。
喝酒是北大荒男人的本色,似乎不喝酒就不是真正的北大荒人。因此,我们知青哥们儿绝大多数都与酒有缘。不管有菜没菜,都要喝点儿。特别是严冷的冬天。
    我们的畜牧排离连队较远一些,一到晚上,只有打更一人。真可以说是世外桃源。在这里的哥们儿可以说是太美了,可以无拘无束的喝大酒。那日晚上,酒喝得正起劲,瓶里的酒见底了。东翻西找,酒没找到,却找到了一瓶医用酒精。来吧,兑上水照样喝。最终的结果是全部喝醉,这个吐完、那个吐,吐得宿舍门口到处是难闻污物。气得指导员老陆直骂。
    连队与富拉尔基相隔不远,富区总是来一些探亲、闲逛的人。更有一些在富区惹祸的人,跑到这里避难。团部的保卫科时常来连队进行夜查,捉拿一些要犯。有一天半夜,我被吵醒,农场保卫科来抓富区逃来的人。那人很狡猾,听见声音不妙飞快的逃进了连队的苞米地,保卫科的人无奈的望地兴叹。
    记得富拉尔基的风云人物朱立志,曾经多次到过我们连队。怎么评价此人呢?此人为人仗义、好喝酒、好打仗。他最终还是因酒后犯乱,做了毫无名气之人的刀下鬼。

                       四、举国哀悼
    1976年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一个刻骨铭心、多灾多难的年代,每个中国人都不会忘记那个不平凡的年代。唐山大地震的尘埃尚未落定,一代伟人毛泽东主席在9月6日溘然逝世。
    那天在连队的人,突然听见连队的大喇叭传出了低沉的哀乐,随之播音员用悲痛的语调发布讣告:中共中央革命委员会……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连队所有的人涌到了门外,在场的人没有任何的声音,都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和悲哀,仿佛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中国将向何处去。虽然,我们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兵团战士,但是 “位卑未敢忘忧国” 的古训,我们还是知道几分。我们真的为中国担忧,为中国的前途担忧。毛主席逝世了,那中国的将来怎么办?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在举国哀悼毛主席那天,我们连队也与全国一样,进行悼念仪式。连队根据团里的统一要求,在食堂里布置了悼念大厅,主席台前挂着毛主席的画像,两边摆放着手工制作的花圈。主席台的两遍分别高挂着“挥泪继承领袖志   誓将遗愿化宏图”大条幅,卢占林与齐双权(好像是他俩)手持步枪站在主席像两侧护灵。
    全连人员左臂戴着黑纱,排着长队依次向主席像鞠躬告别。大家无比悲痛,很多人留下了热泪。
    那天我国的北方也进入了一级战备,防止苏修利用中国领导人逝世的混乱之时,对我国发起突然袭击。团部也特别交代,做好战备的准备工作。

                    五、再忆会战
    大会战是那个年代激进的名词。总之,名目繁多。诸如,灭草大会战,麦场大会战,春播大会战、麦收大会战等。反正,只要挨上大会战,就是累人的时候到了。
    灭草大会战,全连战士从是早上两点半开始,到晚上看不见结束。
天还没亮,连队的那个该死的破钟,被领导们砸得铛铛响。似乎还不够劲,居然把铜锣也抄起来,敲起来没完。老陆扯脖子挨个宿舍喊叫,甚至到宿舍边骂边掀被窝(当然是男宿舍喽)。据讲,有个别的老青年特狡猾。起床后,以上厕所为名,悄悄钻进麦秸垛里睡觉。
    记得那次宿舍刷墙和修火炕,本人与老胖子等几人,暂时住在家属区。清晨,锄草大会战出工的锣声当然听得见,大家只当没有听见。也许连领导遗忘了我们这个角落,所以我们趴在被窝里偷着乐,总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个回笼觉。谁知,老胖子屎憋腚门子,非要出去拉屎。其结果是,他前脚回来,后边就让张国胜(好像是他)跟了进来。他黑着脸训斥我们:全连只留两个人,一个是幼儿园看小孩的,另一个是食堂做饭的。你们几个都在这猫着,都给我下地去!没办法,走吧。我们几个耷拉脑袋下地去了。别人直埋怨老胖子,埋怨也没有用,乖乖干活去吧。
    麦收会战也很劳累,全连人马均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麦收的前夕,全连开了个动员会,中心思想就是:颗粒归仓。年年麦收都是这个老调子。然后全连进入紧张的筹备中。机务排长董磕巴(不好意思,因为忘了他的名字)在麦收前期就开始张罗收割机、康拜因检修,全力以赴做好麦收准备。麦场排也进入了筹备阶段,张罗着扬场机、麻袋等。连食堂都跟着忙活起来,麦收的伙食一定要跟上去,司务长找来刘一刀杀猪,准备往地里送饭——当然是肉包子了。
    麦收开始了。金黄的麦子带着阵阵清香,红色的康拜因犹如战舰,缓缓行驶在一望无际的麦海中,确实是非常壮观很有诗意。跟康拜因看脱粒仓的人比较遭罪,轰鸣的康拜因发动机震耳欲聋,机器脱粒时扬起的麦皮、灰尘不仅呛人,还让人睁不开眼睛,这些东西钻进脖子又痒、又脏,特难受。康拜因手也不易,时时刻刻的盯着来回抖动的割刀,一不留神,不是割刀触地打了刀片,就是割茬太高,领导不乐意。
    麦场的哥们也不轻松,一车接一车的麦子入场了,大家得及时扬场、晾晒。一旦天气不好,更是不敢怠慢,防止突然而来的雨水。晾晒好的麦子要及时入库,以便倒出地方来。
    那时候也不注重什么安全教育,只是随便提醒大家别在麦子地里睡觉,容易发生意外。本人就是差点儿没命。那天接近晚上,我和吴绍友师傅开着链轨拖拉机挂着前悬式割晒机。夏日的闷热使车内更加难受,炎热使我阵阵犯困。吴师傅好意地让我在地头等着他和师兄老侯。我下车到地头后,在麦地边找了个空场躺在了地上,看着湛蓝的天上飘着悠悠的白云,看着、看着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懵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我猛然蹦起。才发现割晒机就停在了我身边,太悬了!太吓人了!吴师傅没有发火,只是说:小嘎子,碰伤么?老侯却很不乐意,直埋怨我在地里睡觉。
    事后才知道,吴师傅开车快到地头时,没有见到我的身影,就叨咕起来,然后减慢了车速,认真观察前方。老侯不以为然地说,快点开吧,肯定回宿舍了。细心地师傅,突然发现麦子丛中有一小块儿蓝色衣裳,他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如果是师兄老侯开车啊,我的小命儿就呜呼哀哉了!出事儿的当天晚上,把我吓得一夜没有睡着,太后怕了!第二天早上,吴师傅笑呵呵的说,以后可别在地里睡觉了,多悬啊!不过,这个有惊无险的事儿,从来没敢告诉父母,真的怕他们为我担心。
    如果说我是比较走字儿的话,柱子哥们儿可就没那么运气了。他被收割机传动轴的万向节刮了一下小腿“迎面骨”,不仅流了很多血,而且露出了骨头。天气炎热,伤口都有些感染了。想要回家都无法走动。天天只有他老哥一人躺在宿舍,即孤单又悲哀啊!持续了很长时间他的伤才好,有时看着他那样子,觉得实在是可怜啊。
   为了逃避这些年复一年的劳累,一到夏锄或秋收时,总有一些聪明人,让家里人写信,甚至发电报,说家里某某有病了,甚至说是病危。与我同铺的李玉臣为了请假,跑到指导员那谎称父亲被钢水烫伤,从而达到了回家的目的。好么,这小子连自己的老爹都敢赌咒。真敢诈壶啊!

                  六、传奇人物
    传奇人物,就是指那些有着非凡的技艺或是举动的人,他们甚至有着神秘的色彩,他们非凡的行为永传后世。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咱们十连的一些人物,好像是不太恰当,但是对于这个小小的连队来说,他们也确实是个人物,那只好用传奇人物来称呼他们吧。臭词滥用么!
    传奇人物首当是老牛(真的记不起他老人家的名字了)。老牛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耿直、倔强、嫉恶如仇,但有些执迷不悟,用俗话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这只是我认为)。他好像是从黑龙江兴凯湖农场过来的,据讲他总是给原来的领导提意见,所以就给他穿了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小鞋,可能是判刑或劳改了,后来到了红五月。反正我只知道他总是外出,到处为自己的冤案申诉奔波。他也确实是总爱给连领导提意见。
    老牛长的高大魁梧,总是叼着一个大烟斗。听人说,老牛能一个胳膊夹一麻袋小麦,好家伙,三百二十斤太让人佩服了!他负责连队的公路平整和管理。下大雨时,禁止任何的车辆通行,因为这条砂石路很容易被车轮压坏。这也是我连唯一一条通往外边世界的路。
    有一次,团部的某个领导到北边的连队检查工作,吉普车顶着大雨返回团部。当汽车驶到十连时,老牛身披雨衣扛着铁锨,在路中间拦住了吉普车。年轻的司机有些狗仗人势,蛮横的谩骂老牛,让他让路。老牛毫不示弱大手一挥,就是不让路,并且向他们重复团部雨天不许开车上路的规定。官儿多大,奴多大,盛气凌人的司机哪理这一套,猛踩油门楞要冲过去。咱们的老牛太伟大了,他临危不惧,牢牢地站在路中纹丝不动,司机只好猛踩刹车停下来。里边的团领导也无奈,只得屈身转回到十连睡了一夜。这事儿让连领导好没面子,他们便埋怨老牛太死性了,一边对团领导直说好话。但是,连队领导们也知道老牛的脾气,对老牛实在是无可奈何啊!事后,老牛念念有词说:团里规定的制度,当团领导的就必须带头执行。他啊,就是这么一根筋。
    与老牛在一个宿舍里的年轻人,有时也烦他。每到早晨敲出工钟时,有的哥们儿图多睡会儿懒觉,捂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老牛就开始上起政治课了:华主席带领我们粉碎了四人帮,我们就该拿出干劲来,好好工作……。好么,这个磨叨啊,实在没法子,哥们儿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任凭老牛在那“磨豆腐”。
    总之,我认为老牛确实是个好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他老人家健在的话,我衷心的祝福他长命百岁!
    如果说老牛是位好汉,那么刘老歪(实在是记不起他的名字,只能叫他的外号了,不过只叫这一次啊!)却是个难以理喻的人物。他长得很黑、很瘦,眼睛不大,嘴有些歪。我对老刘的感觉是,他为人狡黠、诡秘。一提起老刘,就自然想起他的二马车。他本身是连队的领料员,负责到团部给连队领材料、机车备件、油料等,二马车就是他专用的座驾。他那两匹马很是另类,就像老刘本人一样。别人一般不使用这两匹马,我记得有一匹白中夹杂着一点黑毛的马,别人都管它叫“莎里杆子”,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这两匹马个头不高,脾气非常的不好,很不听话。大家伙说,是老刘驯出来的。这叫我想起了当时的电影《青松岭》中的阶级敌人钱惠,他专门训练的马匹一到青松岭就毛车。那么,老刘不至于吧!
    老刘的二马车上有一个大铁箱子,用螺丝紧紧固定在车的中间,专门用来装一些碎小或贵重的物品。他每天去团部一次,早上大约八点半左右走,一般都在午饭前赶回来。一些想上团部的人,都笑呵呵的问他啥时走啊!碰到他高兴的时候就搭个腔,不高兴的时候,理都不理你。指不定啥时候,他突然赶起马车一溜烟跑了。当大伙发现他走的时候,你只能狂奔猛撵,老刘理都不理,照样甩鞭子驱马快行。不知道这是他的个性,还是他的为人。
   有一阵子,我负责管理机械仓库与油料库,因此与老刘打交道很多,到团部的时候也很多。那次我俩从团部回来,行至三连时上来两个小子,可能是北边连队的。这两人连招呼都没打,就一屁股坐在了马车后边。是不太礼貌了!老刘朝后边瞅了一眼没吭声,过一会儿,他我一使眼色,我知道他又开始发阴了,我赶紧死死抱住车上的铁箱子。只见他用鞭杆子一捅辕马屁股,那马车立即一颠一颠的狂奔起来,车后的那俩小子死死抓住了车沿子不撒手,当奔驰的马车快到向北转弯时,老刘一挥鞭子马车猛然转弯,一下子把车后边的那俩小子甩在地上。当他俩满身灰土爬起时,我们的二马车已经跑出很远,只能看见那俩小子挥舞着手,怒气冲天的喊着什么,我想一定是在“问候”老刘的老娘呢!我和老刘回头看着他俩的狼狈像,都不知不觉的笑了。
    有一次老刘有事没上班,我急着去团部领汽油,所以就小心翼翼的把他那两匹宝马牵了出来,饮过水后,便套上了套包、缰绳,然后绑好汽油桶,找了根树枝当鞭子上路了。说心里话,我是一点都不敢驱赶这两匹马,深怕这俩畜牲跑起来控制不住!谁知快到了畜牧的岗上时,打路边蹿出一条黄皮子,把这两匹马吓得一蹦,结果汽油桶的绳子脱落,油桶砸在了辕马的屁股,然后滚落到地上。那俩马立即狂奔起来。我束手无策,十分慌张,立即跳下了马车,跟着马车后边追赶。那两匹马一阵奔跑,跑下岗过了畜牧后,才慢慢停下来。我气喘吁吁的撵上来,牵起马车往回返,回去装扔在道边的汽油桶。从那以后,打死我也不敢再用老刘的二马车了。
    还有两位是中国历史造就的人物,他们就是田和平与杨博修。这两个都是国民党军统特务,好像是坐过牢房。怎么评价他们呢?反正老田为人比较随和、谦逊,见谁都点头赔笑;老杨就不然,沉默寡言,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但是说出话来非常有学问。老杨走起路来挺胸抬头,很有军人的气质。
我们初到连队的时候,不知他俩的反动出身,还称他俩为师傅。后来不知是哪位连领导批评我们,必须划清界限,他俩是专政与被改造的对象,属于阶级敌人。所以连队里苦脏累的活,都被他俩承包了。比如,掏厕所、清水井、杀马时剥马皮等。他们的儿女们都老老实实的,谁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出格的事儿,因为他们有个四类分子的爹。
    记得那年冬天,两个四类分子,一个生病卧床不起,一个外出探亲。所以宿舍的厕所没有人来及时清除粪便,由于宿舍人较多,厕所每个蹲位下的茅坑都让粪便堆满,然后被牢牢的冻住。随着人们不断去“方便”,这些“黄金塔”也不断增高,最后高出了厕所蹲位的木板平面。如果不及时清除,方便时很可能会被“塔尖”戳到屁股。不知哪位聪明人物,在蹲位的木板上各摆了两块红砖,拉高了“塔尖”与屁股的距离。随着“黄金塔”增高,红砖也增加到八块。人都说,一只脚踩一只船;我们却是一只脚踩四块砖。那天老陆偶尔到厕所去方便,看到了此景,气得哭笑不得,回到连部直骂:“他娘了个×”,都成踩高跷了,真够懒的啦!
    两个四类分子都订了几份报纸,以便进行思想改造。更为有趣的是,老田还订了份《参考消息》。当时这种报纸属于内部刊物,必须是党员才能有资格订阅。有人逗老田开心说,老田你怎么能看这种报纸啊?老田嘿嘿笑着说:学习、学习!老田真是有办法啊,他的那种特殊身份还真能订到《参考消息》。
      
                         七、本人糗事
    写到此时,让我想起了一件对我来说的大事。那年冬天,也就是农闲之时。我搭上了连队往师部交公粮的汽车,这也是我第一次到师部玩。到晚上我准备回去,李守明师傅劝我明天再走吧,他有当天晚上的电影票(李守明当时是出席师部的先进,准备接受表彰),晚上可以睡在他们住的招待所。
就是这场电影的诱惑,我没有回去。晚饭后我正准备去看电影,突然有人进来说,师部领导来看望先进人员啦。这事儿与我无关,便急匆匆的往外走。谁知,在门口就与这些领导们相遇。我又急忙躲到了屋子角落。当时最大的官儿是师副政委,是一位上海女知青(好像姓侯)。她一一与屋里的先进们握手,最后她居然向我走来,笑着与我握手说:你是小英雄啊!我当时啊,真是羞愧难当,实在是尴尬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也是我平生最为难堪的一件事。当时只觉得脸上猛的一热,嘴里小声分辨嘟囔:我,我不是。心里却直埋怨李守明,如果不是他留我看这个倒霉的电影,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丑!弄得我电影也没心思看,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回连队后,这糗事儿我跟谁都没提起过,再说也不是啥好事儿。
    又是一年的初冬,正逢玉米脱粒时。当晚,食堂里正在上演电影《激战无名川》,突然外面有人大喊:麦场着火了!整个食堂立即大乱,人们纷纷挤出大门,一些人急匆匆的打窗户跳出,人们快速奔向麦场。
一台链轨拖拉机的发动机冒着火苗,其原因是排气管将苞米叶子烤着,由于车身上较脏,引擎上布满了油泥,从而引燃了大火。“肇事者”——我的师兄北京知青老侯,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乱哄哄的人群不知该如何扑救,这时不知是谁大喊着:赶快拽苫布盖上!于是所有的人都扯起苫粮食的苫布,盖在着火的拖拉机上,但是火焰立即烧透了苫布。人们立即又扯起了第二块苫布盖上,火焰终于熄灭了。
    为了让拖拉机撤离着火点,众多的人群向前推着拖拉机。突然,有人喊:别推了!压人了!大家急忙又涌到了车前,见我们富区的一位姐们儿(是谁,记不起来了)的腿整个压在链轨下。大家有向后推车的,也有在苞米瓤、苞米叶子中去扒那姐妹儿的腿。大家很快就将她救出来,结果没有啥事儿,能立马站起。这还得说要感谢链轨下的那些苞米瓤和苞米叶子了,若不然那姐们儿一辈子可真就要“金鸡独立”了。
    到此还不算完,连领导要求马上清理火场,防止死灰复燃。忘记了是哪位领导大声命令我:马上接一个临时灯,为清理火场照明。
    我当时是连队的电工(那时的水平,连二百五都赶不上),接令后立即跑到了麦场后院的仓库,找出一卷电线与灯头,摸黑跑到种子库里。由于电源线在库房的屋梁上面,得需要爬上去接线。
    虽然我矮小,但是地面上已经高高的堆满了麦粒,不用费劲我就攀上了房梁,骑在梁上摸黑接上了电线,然后准备将电线撸顺好,就在这瞬间右手猛的开始颤抖起来,心脏剧烈的砰动——我触电了!当时我心里很明白,必须马上放开电线,可是手根本不听使唤,就是松不开电线!情急中,我立马一侧身跳下房梁,触电的手才本能的脱开了电线。
    我躺在了麦堆里心怦怦直跳,真是太可怕了!我电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啊!躺了能有五、六分钟我才起来,把电线撸顺好扯了出去,接上电灯。就这连领导还埋怨我,接个灯怎么这么费劲!
    我也没好气的回了句:还慢呢!差点没把我电死!后来,才发现是电线接头的绝缘胶布开了,差点要了我的命。气得我把这卷子该死的电线远远的扔到了仓库后的树林里。
      
                   八、后勤宿舍
    那年成立了后勤宿舍,在食堂的后面。可能这屋里原来是养牛的,很长时间屋里都弥漫着一股牛粪的臭味。这里住着张连长(不过,他不太常住这儿)、统计孙建飞、文书才兴玉、打更的老蔡及我。虽然宿舍有点儿牛粪的臭味,但是毕竟人少不吵闹,觉得很开心。
    刚入住,我就被什么咬了几个大包,真是奇痒难忍啊。孙建飞大哥说是跳蚤所为。跳蚤,我只是多次领教过,还真没有见过它长得什么模样。一天半夜,突然我被孙大哥喊醒,说抓住个跳蚤。我迷迷糊糊的看见,在他手指间,一个紫红色的类似小米样的东西——跳蚤。哎呀,我的老大哥呀!因为让我认识跳蚤,半夜三更的把我喊醒了。不过也对,如果不喊醒我,怎能认识跳蚤呢!抓这玩儿艺还得有妙招,手指沾上唾沫捏住它,这个自然界的跳高冠军,无计可施,乖乖就范。
    最有意思的是老蔡(名字想不起来了),老套儿们背地里喊他蔡和适,我还真不知道是爱占便宜的“合适”,还是和事老的“和事” 呢。
老蔡是山东淄博人,有时与我们炫耀他早年抗美援朝的光辉经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老婆与孩子都回山东老家了,把他一人晾在了北大荒。不过老蔡平时都很开心,整天的抱着台半导体收音机听,时不时的还哼着几句京剧。不过老蔡很简朴,不抽烟、不喝酒,更不讲究穿了,很少看到他买什么东西。
    老蔡的工作是连队更夫,属于昼伏夜出的性质。他最大的毛病是,别人都熄灯睡着了,他挎着“七九”步枪在连队转悠一圈后,哇哇的放着半导体收音机,回宿舍里来歇脚,老远都能听着半导体的声音。赶上听京剧时,老蔡还优哉游哉地跟着哼哼呀呀唱着,往往是人与声音同时进屋,基本上屋里的人都被他吵醒。他这人一夜来回折腾好几遍,真是够烦人的了!
    老蔡进屋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开灯,他不管你屋里有没有人睡觉。漆黑的屋子里,立即被二百度的灯泡照得雪亮,让躺在被窝里的人很不舒服,真叫人可气!我们年岁小,不好意思说。孙建飞向他提过意见,老蔡啊,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我与才兴玉非常生气,这老蔡只图自己方便,而不管别人,得想法治治他。你老蔡不是爱开灯么,好吧,咱就想法子不让你开。才兴玉把拉线开关的灯绳剪得很短,仅有十毫米长,让你老蔡没法子开灯!
    没多长时间,老蔡听着半导体哼哼呀呀的进屋了,第一件事用手划拉摸灯绳,划拉两下没摸着。他哪肯罢休啊!从箱子里找出火柴划着,发现了灯绳“问题”,然后用指甲捏着短短的灯绳打开了电灯。
    我俩失败了。不信就斗不过你老蔡!等老蔡出去后,我爬起来,扯了一下块儿报纸,塞进灯头后再拧上灯泡,然后钻进被窝,静等着看好戏。
    这次老蔡乖多了,他知道别人实在是烦他,半导体也不开了。不过进屋还是要开灯,他划着火柴用指甲捏着灯绳拉了几下,灯没亮。又拉了几次,还是没亮。我和才兴玉根本没睡着,乐滋滋的猫在被窝里看老蔡的笑话
老蔡叨咕句“出鬼了”,从他箱子里摸出了蜡烛,用火柴点着。他端着蜡烛拧开了灯开关盒盖,有用筷子捅了捅开关,灯还是没亮。我和才兴玉强忍着,差点笑出声。
    老蔡岂肯罢休,可能是山东人的倔强吧。他搬过来方凳踩在上边,用蜡烛看着灯泡的灯丝,嘴里还叨咕着:没坏啊!然后下来躺在了炕上。没一会儿,老蔡还是不死心,又蹬着凳子看了会儿灯泡,然后拧下灯泡,终于发现了灯头里的秘密。老蔡十分得意地叨咕:哼,搞的什么名堂!这是给我俩听的,他肯定知道是我们琢磨他。他用筷子把灯头里的报纸挑出来,拧上灯泡,拉开灯绳,二百度的灯泡又亮了。
    我们又失败了!太低估了老蔡,人家老蔡是汽车兵出身,电气上的事儿,多少知道些!没斗过老蔡不说,自己还搭上了半宿没睡好觉,弄得第二天没一点儿精神头,哈欠连天。
    一天冬天的早晨,开胶轮拖拉机的吕毛子,找我来加油(我当时管油库)。也许是猫冬的原因,我们起得晚了些,宿舍的门就没有开。吕毛子推门没推开,随手咣咣砸门。见没人理他,这个虎拉吧唧的吕毛子,挥拳把窗户玻璃砸碎。吕毛子的粗野举动实在令人发指,这大冬天的,屋子里没有玻璃谁受得了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和才兴玉商量了下,一起到吕毛子家去,他没有在家,只有他的孩子。我们跟他的孩子说,你爸让我们来起玻璃啦。于是我俩就动手卸下了他家窗户上的玻璃,装在我们宿舍窗户上。
    吕毛子出车回来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的跑到宿舍嗷嗷大叫,我们谁都不理他,他气得去找连领导评理。由于他做的事儿,也太差劲了,连队领导也把一顿他训。回头也把我俩说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吕毛子一看到我,总是用狼一样恶叨叨的眼光。我啊,不尿他!你吕毛子总不能把我吃了吧!?

                       九、连长轶事
    张国胜连长为人正直、办事较公道,在我们知青中有一定的人缘。虽然他也是坐地户,但他从来不袒护和偏向坐地户们。
    记得麦子入场后,连部颁布了禁止住户们散放猪、鹅等家禽的通令,防止这些爱占便宜的家伙们,跑麦场里肥吃肥喝。可是有的住户们似乎把这通知当耳旁风,真有敢于铤而走险的人,依旧让家里的猪、鹅到外面随意转悠。因此,麦场里总是有一些吃白食的“食客”。看场院的人刚刚赶走,没一会儿它们又偷偷地杀回来。往往是赶走了东边的猪,西面的鹅又回来了,实在没办法。以前连队曾经发生过,老牛跑到了场院里可劲的吃黄豆,这一贪嘴的后果是:活活撑死。
    视连队的通令为儿戏,这可惹恼了张国胜,他亲自命令开枪扑杀,忘了是谁端着七九步枪,一枪撂倒了一头猪。还别说,这招儿太灵了!吓得坐地户们谁也不敢以“猪”试法,全都老老实实的把猪圈好。不过,被枪毙的猪主人,在外面骂了张国胜半天儿。
    那次开胶轮拖拉机的吕毛子上团部,连长张国胜让他带两个裤衩回来。不知是吕毛子不懂,还是他有意泡他,竟然捎回两条女式裤衩。把张连长气得哭笑不得,没办法了,既然买了就的穿,反正是穿里边。
    一天,食堂夜班的曲亚杰不知与那个(记不起了)男的吵架,曲亚杰被对方骂了,她哭着跑到了我们宿舍找连长讨说法。她这一哭闹,把我们全吵醒了。连长躺在被窝里,让曲亚杰先回去,他马上过去。这丫头够犟了就是不走,非让张连长现在就去解决问题。
    张连长很为难,他怎么能当着一个丫头的面,穿裤子呢?特别是他还穿了条女士裤衩。想到此,我忍不住猫在窝笑了。曲亚杰你不走连长咋穿衣服啊?还是老大哥孙建飞开口解围了。曲亚杰似乎意识到了,赶紧走了出去。张连长这钻出被窝穿衣服。
    张连长的最大缺点是窝囊,很少自己洗衣物,脏衣服、臭袜子,往哪一掖,回家时装到包里算是送给母亲的“礼物”。归来时,把上次已经洗干净衣服拿回来。
    不过,咱们张连长很大方,上海知青给他捎回来的“红灯牌”电子管收音机就摆在我们宿舍,我们没事儿时就打开听节目。他从不管随便大家摆弄。大家都知道,那可是张国胜准备结婚用的啊!他从家带回什么好吃的,我们大家也都能共享。
    记得那年,咱们张连长被评为团部的什么先进,拿回来的奖品是一双黄胶鞋。不知谁打开一看,笑了起来。大家凑过去看也顿时大笑,原来那双胶鞋全是一撇的(都是一只脚的)!气得张连长把鞋扔一边去了,谁又开起玩笑话说,干脆送给一条腿的瘸子吧。

                     十、忆海拾零
    十连的馒头是全团出名的,功劳来自食堂的老毕。做馒头时老毕确实很卖力,灵巧的用长长的木杠,来回反复的压着面板上一大堆面团。记得,一次团里检查食堂,团领导拿起一个很小的馒头左看、右看,老毕陪着笑用浓重的山东味说:这是个面头儿。以后打饭遇到了馒头做得小时,我们都会学着老毕的音调说,这是个面头儿。气得老毕不用好眼看我们。老毕的面案活儿确实厉害,炸大果子也很好。所以也有人称他为:毕大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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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牧排长王什么了,实在记不清。肚子有块伤疤,据说是母牛分娩时,他摆弄了小牛犊,护犊的母牛把他逼到了墙角。他死死扳住牛角,与母牛拼命叫力,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被牛角豁到了肚皮,好在没有伤到了内脏。可想而知,老王的力量是非常的大。
那天半夜,王排长因在畜牧偷饲料被打更的抓获。谁也不会相信,老实巴交的王排长会偷连队的饲料。他也太厉害了,竟能扛着一百多斤的麻袋,从畜牧走回到连队的家门。真是既有胆量又有体力啊! 不过,他的代价是:排长被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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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人不能不提,他就是刘大下巴(好像叫刘什么民),他的特长就是杀猪,也有叫他刘一刀。那时我在后勤,每逢杀猪时,就抓我的差,到水房子挑几桶水。然后就跟着他们抓猪、捆猪,剩下我只是看热闹了。老刘杀猪的确利索,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在他的屠刀下,一会儿就毙命。放过猪血后,把死猪泡在大锅里开始褪毛。
    当老刘的尖刀飞快划开肥猪的肚皮时,白花花的肠油顿时堆了出来,同时散发着难闻的脏器味。老刘顺手薅了一把肥肥的肠油,塞进了嘴巴大嚼了起来,还问:你们谁来点儿?贼香!试想一下,这场景看了都恶心,谁还能吃进去啊?放在我啊,赏给我钱都不敢吃啊。旁边的人说:老刘,你真是牲口啊!等杀完猪,食堂犒劳杀猪人员,单独炒了两个荤菜。人家老刘专点大肥肉吃,最好是一点儿瘦肉都没有。好家伙,真是个战士啊!这种吃法实在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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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知青孙建飞老大哥与我在一个宿舍住,每天早上他的未婚妻朱大姐打来早饭送来,进门前就喊:阿飞!阿飞!孙建飞就会回应:进来吧。有时候才兴玉闹笑话答应:阿飞是流氓。
    孙大哥与朱大姐相处了好多年了,那时他们都分到了房子,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是要准备结婚,扎根北大荒一辈子了,突然就被返城之风刮回了大上海。我想,孙大哥一定早就当爷爷或姥爷了吧!
    孙建飞这个人我很佩服他。第一,他文化水平高,在恢复高考那年,他曾辅导别人文化课。尽管他自己年龄门槛已过,不能参加高考。
第二,他为人较为正直,对张国胜连长做的不对之处,他都敢当面直言辩驳。另外,他不徇私情,对自己的上海老乡绝不网开一面,有过几次,我都听见他与上海老乡据理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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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我不能不提一下我的师傅——吴绍友。吴师傅在机车修理上的技术的确一流的,在十连可以说是数一数二。有谁遇到了技术上的难题,他到了肯定就能解决。
    我的师兄——北京知青老侯,曾对我发牢骚,说吴师傅一遇到机车修理关键调整的时候,总是把他支走,借口是:领什么物件或取什么工具去。老侯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非常不满吴师傅。或许我的年龄小,想的也很单纯,好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些。不过,吴师傅也总是说老侯,也许老侯有点笨。
    但是,有些事儿总是让人意想不到!老侯居然与吴师傅结为连襟了,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感觉到,老侯人不错挺实在的,只是比较爱粗心大意。
    吴师傅最大的爱好——打猎。他没有猎枪,只是用狼狗撵野鸡、野兔。后来狼狗死了,他就用药来药野鸡。还套狐狸、黄皮子等,我的师嫂(实际应该叫师娘)有癔病,别人说是吴师傅套狐狸、抓黄皮子的缘由。反正吴师傅挺能吃苦的,大早晨别人还猫在被窝里睡懒觉呢,他却趟着大雪去套野鸡、抓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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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到了隆冬季节,我们机务排的链轨拖拉机,就必须到团部的修
理厂进行大修。那天,我和副驾薛文魁修理拖拉机的行走部分,在上制动轮的轴套时,薛文魁突然被倒落的行走轮架将食指砸断,鲜血顿时直流。薛文魁抱着流血的手往医院跑。我也跟着跑了出去,可是一转念又跑回来,用手绢将在地上的小半截断指包起来,然后拼命的往医院跑。到了医院后,大夫正在给薛文魁消毒处理伤口。我急忙把断指头递给了大夫,大夫接过看了眼,随手扔进了污物桶。我大惊的问,不能接上么?大夫没好气的说,接不上!你出去等着!然后把我推了出去。我的天啊,好好的一个断指头,怎么就不能接上呢!真是莫名其妙。后来别人说,这团部医院的水平太有限了,只能做个类似阑尾炎般的小手术,远远不具备做断指再植的高难度手术。
  我这车也不能修了,在医院伺候了几天薛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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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的“豆腐西施”(准确说应该叫豆腐大哥)是上海知青,他的老乡叫他“小癞痢”,他很风趣爱开玩笑,也很有意思!他看书时有个毛病——爱薅头发。他左手拿书,右手能够准确无误的一根接一根的薅着头发。久而久之,他的头顶就出现了一小块儿“不毛之地”。这就是别人叫他“小癞痢”的原因,不过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
    他以前好像是科研排,后来负责做豆腐。一天我到他的豆腐坊,发现他正泡在豆腐锅里洗热水澡呢!好家伙,这可是全连人员吃豆腐的锅啊,他竟然用来洗澡!不过,他也吃这锅里做的豆腐。也许是南方人不在意这些,洗脸盆装的水他们都能喝、敢喝呢,更不用说用脸盆做饭了!这叫以水为净吧。
    他的最大特长,修理半导体收音机。不少人的半导体坏了,总是找他修理。不过,有人背后说他:李代桃僵——偷换半导体元件。我不太信!这种人也真是,人家“小癞痢”给你修理了半导体,甚至给你搭上了元件,你回头不感谢人家,还往人家的头上扣屎盆子,是不是太不的道了!?这是我的观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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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华国锋为领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在这举国同庆的开心日子,连队的大喇叭经常播放着王昆的《绣金匾》、郭兰英的《南泥湾》等歌曲。听着王昆那如泣如诉、发自内心的《绣金匾》时,确实让人十分的感动,也真的感觉到时代在改变。
    没有多久,返城之风越刮越强。首先是老青年们陆续返城,三天两头就有人离开连队打道回府。原本紧张的宿舍,逐渐变的空旷起来。所有的人都心乱如麻,似乎都向往着自己的家乡,渴望着离开这里与亲人们团聚。
    七九年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我突然接到团部的通知,我接班回城的材料到了,让我速去办理。我即兴奋又感到很突然,因为父母从没有来信提过此事。我高兴地一气跑到了团部去办理手续,短短的两天,我就匆忙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当我坐着拖拉机离别连队的那天,既高兴又难过,十连毕竟是我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我曾在这里流过汗水和泪水。我恋恋不舍的看着我的宿舍和连队,当拖拉机爬上了畜牧的高岗时,我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的十连,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落下。
    再见吧,红五月!再见吧,十连!在平时,我恨不得早日离开这片寂寞难耐的土地,真的一旦离开这里时,心中却充满了无限伤感和惆怅。也许,我的哥们儿、姐们儿也有这个感受,这正是我们兵团战士对红五月的一片深情,就是这份难以忘怀的情意,让我们这些所有的知青们对红五月的热土魂牵梦绕,永世难忘……
         

                2013年4月29日吴振华于天津




(附)富拉尔基十连新知青名单:
王伟弟   许维国   宋海军   姜承平   

王 伟   王金祥   王玉霞   王长山   穆 威   崇凤禄    王兆祥
李秀芳   曹亚芳   金玉芝   肖桂芝   孟晓云   吴玉凤  曹桂兰
陈艳荣   孙丽娜   大赵    赵惠仙   王凤芝   刘德丽   汪丽艳
乔丽君   徐丽杰  张淑英   邱丽娟   唐丽梅   赵成荣   刘艳钢
姜志美  梁德生   郑学刚   周玉方    庞传生   杜继西  尚卫平
申先利  李玉臣   宋宝昌   鄂宝生   齐进兴   祁双权   孙栢江
陶银才  葛建富   吴振华   徐建华   杨建刚   牟景海   卢占林
韩树森  孙国奇   赵明跃   包汉臣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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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阿里郎 2013-6-9 15:26
叫一声师弟吧,因为吴少友也曾经是我的师付,我在他的车上做过助手。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因为你们来时我在学校,但我对你有点印象,好象来了不久,你就做了电工,原因在学工时你做过这个工作,不知对否。看了你的文章,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所以我还要谢谢你。另外你与姜志美有联系吗,我回京后,他还给我多次来信,另外对小庞我也有印象,好象他做过文书,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望在小屋里能经常看到你写的回忆文章,祝好。
回复 老吴的炕头 2013-6-9 21:39
您好啊!应该叫师兄了!真是太高兴了,也很意外啊!请问您的尊姓大名啊?庞传生不是文书,文书是才兴玉讷河县的知青。另外,姜志美我一直没有看到,头些年听人说他在外地开饭店,具体详情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再次向师兄表示敬意!多多联系!
回复 阿里郎 2013-6-9 23:48
老吴的炕头: 您好啊!应该叫师兄了!真是太高兴了,也很意外啊!请问您的尊姓大名啊?庞传生不是文书,文书是才兴玉讷河县的知青。另外,姜志美我一直没有看到,头些年听人说 ...
谢谢你,小师弟。想起来了文书是小才,记.错了。老牛叫牛德海,小屋里有一篇我写的文章,第五句话就是写老牛的。田和平与杨博修不是军统,是旧政府的职员。刘大牙那个赶干二马车的,很不是东西,对知青不够意思。小瘌痢叫陈桂明三月份去上海时我见到他了,人很不错。另外关于小套这个称呼,你说得很对.你们来时,我们已被套六年了,所以称你们为小套,这事你还记得,记性真好。不多说了,盼你更多的回忆文章。
回复 阿里郎 2013-6-10 11:30
噢,忘了告诉你,我叫杨怡康,在十连呆了八年,七七年夏天离开的。在你写的十连人员名单中,很多名字都有印象,但模样想不起来了,有机会一定去富区拜访师弟、师妹们,代我向大家问好吧。
回复 老吴的炕头 2013-6-10 20:52
阿里郎: 噢,忘了告诉你,我叫杨怡康,在十连呆了八年,七七年夏天离开的。在你写的十连人员名单中,很多名字都有印象,但模样想不起来了,有机会一定去富区拜访师弟、师 ...
十分感谢师兄对我的拙文更正,请问师兄在何处定居呢?
我现在天津工作呢,已经出来十年了,还是负责工厂高低压供电工作。您是七七年离开的,所以我对您印象不深。不过,我很高兴在网上遇到了师兄,相逢何必曾相识。祝您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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