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与火炕,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地铁与火炕却有着不经意间的联想。 经常在上下班高峰期间乘坐地铁。从昌平线到西二旗换乘十三号线,在早晚高峰时,就是一场战斗。虽没有流血,但一定会让你感觉到什么是苦痛、挣扎、窒息与承受。那地铁的车厢,绝对是过的硬的产品。
车没到时,还有队形,车门一开,人人奋勇向前,还讲什么秩序?此时车内的人,已远远超过车厢定额的两倍,相互间的挤靠,已不是人们常说的被挤成了照片,而是被挤成了底片------快透明了。真不知道因缺钙而骨质疏松的人,会不会在这时散了架。
上小学时,常识老师就给我们讲过:空气可以被压缩,压缩的空气有弹性。在地铁车厢中,我悟到了这条定律的普遍性,人体可以被压缩,压缩的人体有弹性。车到下一站,车门打开的瞬间,站在门口的人,不用迈步,刹那间就被弹射出去。被压缩后的人体,在有一定导向性的瞬间释放,威力太强捍了。
感谢工人师傅,感谢设计人员,设计制造了耐压指标如此之高,具有中国特色的车厢。否则,真的会有震惊人类社会的惨剧发生了。
由地铁车厢,我想到了知青当年大宿舍中的火炕。
六十年代未,各地知青到达连队的时间比较集中,宿舍没有定员可谈,只有来多少挤下多少的弹性空间。
睡十个人的炕挤下十六七个人并不新鲜,可有时晚上来个同学、哥们什么的,居然可以在狭小的空间内再挤下一个,睡觉翻身已然不是个人行为,需要集体行动。这时,用压缩来形容此情此景就不太合适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知青的“缩骨功”好生了得。
值得称道的是:那火炕的承受力,也绝对是一流的。
记得上中学时,在房山的一个小村子下乡劳动,一天房东将我们三个住在一起的学生,告到了校领导那,原因是:本该睡三个人的火炕,我们另两个不错的哥们,未经房东同意,私下搬了进来,结果作为火炕炕面的石板被压碎了。其实,这能怪我们吗?伪劣。看看人家东北的炕,多结实,多正宗。
东北的火炕,对知青来说就是温暖。那时的宿舍保温条件很差,就是屋里生炉子,温度也还是很低,只有睡觉时,钻进被窝才能真正感觉到什么是温暖。当然,火炕上也分三个世界:炕头、中间和炕梢。
那时候,知青宿舍的火炕炕洞,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灶坑。我注意观察过,不管那个知青宿舍的炕洞,开始时,都是长方形的,后来都成了扩大的正三角形,大小刚好可以放下一个脸盆。不用解释,就知道知青用来做什么了。那些来路不太光彩的禽类、肉类,都是在这里加工成美食的。
地铁与火炕,风马牛不相及,我说过;这只是不经意间的联想。
是的,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上地铁比拼的是个人能力,比拼的是我上你等,比拼的是脸皮,比拼的是承受力,毫无谦让可言。
但是那拥挤的火炕上,挤出的是团结、宽容、情义,相互间的谅解。在四十多年后,还让众多的知青想着;它在寒冷的冬天带给我们的暖意,想着它培育了知青之间的那份情那份爱,而我们一直也没有忘记躺在火炕上的那种感受。
地铁车厢内,人人想的都是,下一站最好不停车,少上一个是一个。火炕上,战友们的梦语是:睡吧,睡吧,挤一挤暖和。
一个四十五年前,不起眼的火炕。一个现如今,显现着众生百态的交通工具。可谓:东西南北中发白。又曰:连连看。
昨天是闲言碎语,今天是碎语闲言,总是整不出个像样的东西来,立意肤浅,篷雀之志,没追求。
2014-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