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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一个知青的忏悔

热度 4已有 1218 次阅读2013-7-18 08:57 |个人分类:知青回忆录

叙事一个知青的忏

希望《忏悔》的忆文,能够告慰曾经受过伤害的红五月那山、那水、那些亲人······

北去的风啊,你可从红五月农场经过?如果你从那里经过,请捎去我对亲人的瞩托。天上的鸿雁啊,你如果向北飞去,请你在南阳河边落一落,帮我把这封信带给我日夜想念的南阳河。信里有我的滴滴泪水,还有赎罪与悔过。我企盼得到亲人的宽恕,但也深深知道,当年那无法挽回过错,即使说上一万遍对不起,也难把你心上的伤口愈合。对于你的太多伤害,我真无颜面对······。时光在穿越,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四十年前的往事,一件一件又浮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些从东南西北涌来的青年,象迁徙的鸟,汇集到了红五月美丽的南阳河畔。在这大自然的舞台上,上演了一幕幕悲壮的诗篇。从我踏上这块土地,就与这里的山山水水结下了不解之缘。红五月的小麦健壮了我的体魄,清清的南阳河水滋润了我的心田。无数个日出和黄昏,无数个风天雨天。我象刚刚学走路的孩子,在您的耐心帮助下,一点点学会了播种、秋收、放牧和耕耘。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当我想起它的时候,我的心就加速了跳动,好似烈焰在炙烤着我的脸。我不曾忘记,你用你那宏伟的身躯为我遮挡风寒,你付出了无数艰辛哺育了我整整十年。当我羽翼丰满的时候,却把你无情地欺骗。我曾经在扎根树下举起过拳头,曾经用血写过:扎根边疆一辈子,拼到全球红满天的誓言。但我没能经得住返城的诱惑,抛弃了庄严的承诺。悄悄离开了教室、离开了机车,离开了你,我的第二家园。我看到了你眼中充满了失望,我听到你心中叹息的声音一串串。我只能羞愧地说一声:对不起,再见。多少年来良心敲打着我的灵魂,让我寝食难安。我一声声地呼唤:红五月我的亲人,请你原谅我一个失信的青年。上山下乡我在你的怀抱里度过了十年,这其中有无数的苦辣酸甜。我一次次地问自己,在这十年里都做了些什么?除了吃饭以外是不是还有点贡献?我不能与别人苟同,只说我的所闻所见。是文革、上山下乡这天灾人祸害得你负载累累,亏损连年。十年里你除了倒退,丝毫没有新发展。耕地还是这些耕地,人力却增加了好几千。无休止的学这学那瞎折腾,每天都在白白耗费宝贵的资源。这些不是你的过错,因为当时你没有话语权。有人说知识青年,为红五月的发展做过贡献。其实这只是自慰的话语,是对自己的欺骗。我没少吃苦,更没少流汗。修路、架线、战阿里、去兴安,会战各个紧相连。这些被动的劳作,我不去别人也会干,何谈什么是贡献。说起知识青年我更感到汗颜,我哪来的知识?只会整天空喊口号,要改地换天。我做的那些事,除了劳民伤财,没有几件能经得住检验。说老实话,我是上山下乡运动的受害者,我为自己当年的狂热和幼稚而悔恨,为那白白失去的年华而痛心。有些时候我也是一个害人者,我为自己对贫下中农和大地母亲的不孝更痛恨,因为我在他们的身体和心灵上留下了伤痕。我参与过多次无法无天的行动,现在想起来真叫人心惊胆寒。茂山林场大面积的灌木林,被我们蚕食成一座座秃山。附近毗邻的农村与我们争利,被我们打得到处告状伸冤。斗批改运动,我们用当年红卫兵的疯狂,伤害了无辜的人。我的双手沾满了恐怖,让贫下中农谈虎色变。我的这些所作所为难道也能称之为贡献?每当想起这血泪斑斑往事,象有千万只喷火的眼睛在怒视着我,我的心象被刺上了无数只利剑。我谴责自己的罪过,忏悔我的言行,希望能得到宽容。我不想粉饰我的过去,那样会使伤者更加心痛。黑的就是黑的绝不能一辱俱辱,一荣俱荣。只有正视历史,我们的事业才会更加繁荣。哗哗流淌的南阳河水,向苍天向大地控诉着万恶的上山下乡运动,和煦的春风是对知青命运的同情。三中全会吹散了人们心上的阴霾,红五月大地万象更新,万里晴空。地还是那块地,辉煌的故事却层出不穷。我们要记住历史教训,唱响伟大的中国梦。谢谢你红五月,谢谢你南阳河!你以博大的胸怀包容了我的过去。你的真诚加深了我的那段浓浓黑土情。

 

写完了《一个知青的忏悔》,压在我心上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那些事都是我的亲历,我为我的知青生涯而痛惜,为我的幼稚而悔恨。当时下很多人荣归故里,探亲、省亲去找寻那遥远的黑土情结的时候,我却忘而生叹,不敢涉足。一则,自己形同老瘪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二则,见了当年手把手教我开车的师傅和他的家人,见到了多年相知的好友,见了我曾经带过的学生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用什么报答他们,只有那份抹不去,撇不掉的情义。我是上山下乡运动的受害者,又是一个害人者。十年的知青经历我做的,我眼中看的不是歌词唱的:我们曾经用身体亲吻精神的花瓣,我们曾经用心灵编织理想的花环。那么温情,那么浪漫。我看到的是大面积的树林被砍伐,湿地被过度开垦生态环境遭破坏的景象,知青中消极怠工、打架械斗、偷鸡摸鸭的事到处都有。有的知青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与《水浒》里的泼皮牛二相似,几乎到了:知青来了快跑的程度。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我们怀着解放全人类的冲动,做了许多认真、庄严、神圣的荒唐事。有的知青以红五类、红卫兵身份自居,大有救世主的派头。斗批改运动在军宣队的支持下,他们今天揪这个,明天斗那个。体罚、刑讯逼供一时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我为自己的过失反省、为自己的错误悔恨。历史虽然宽恕了我们,但是,当年我们所做的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一直是我的心结。我觉得我们应当以冷静和客观的态度审视自己所走过的路,毫不保留地坦白自己的过去,真诚地承认自己的过失。当然,说自己的优点、亮点容易,坦白自己的丑陋、可耻、愚昧很难。的确,这些年听到最多的是乐不可支的知青回忆趣闻,很少有人说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应当反思什么,有多少对不起贫下中农的事。不是我们没有应该反省的过错,而且更不应该把责任推给上山下乡运动的始作俑者。当你想起那些善良的人被我们整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被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时候,被打得痛苦哀号的时候,被逼得悬梁自尽的时候,生态环境被糟蹋得惨不忍睹的时候,我们的良心难道不感到内疚吗,不应当忏悔吗?伟大的思想家卢梭有句名言:”万能的上帝啊,我的内心完全暴露了出来,和你亲自看到的完全一样,请你把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到我的忏悔,让他们为我的种种堕落而叹息,让他们为我的种种恶习而羞愧。只有真实才值得回忆和反思,我们应当反省、应当忏悔,应当承担我们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勇敢面对历史是真善美对丑恶的挑战,我忏悔我的过去,让那些受伤的心灵得到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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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平姐 2013-8-8 08:16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忏悔,没有必要自责。如果没有那个伟大的号令,也就没有我们上山下乡,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是把不愉快的事情忘记吧。多想想眼前的事,快乐度过晚年。
回复 老龙虾 2014-3-28 23:56
永清大哥:读了你的文章我很感动。我佩服你,敬重你!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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