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代价，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一是购物的钱款。二是指为达到某种目的所耗费的物质、精力，或所作出的牺牲。

    好人，为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的代价。坏人，杀人越货贪腐败坏，锒铛入狱付出自由的代价。平民，为了生活奔波劳碌，付出辛劳的代价。然而，代价的付出有的时是短暂的，有时却是漫长、持久、痛苦的，甚至是伴随自己的一生。

    您或曾还记得《尘封的记忆八：茶炉风波》中的胖子吧，“被打松动了的两颗门牙，像是两扇‘门帘’一样前后的忽悠着，直到今天 ……”

    今天，胖子嘴里其中的一颗门牙“光荣下岗”了。

    当年，胖子被打伤之后，执意要回家治牙，可当时连队里黑天白日地给胖子做工作，就是不让胖子回家治牙。那个时候，知识青年都是小孩子，你是来受教育的，还敢不听命令。“软硬兼施”地糊弄着，什么“过两天就不活动啦，就好了”之类的话搪塞着胖子，最后竟然把胖子给忽悠得留下来“忍病”了。

    那些年里，“两颗门牙也是活动的，硬的东西根本不敢咬。”吃东西时受到牙齿的限制，不能大口。稍有不慎，碰到了伤牙后，或是出血，或是红肿，就得糟上那么几天的罪。只得吃些消炎药，忍受着，待它慢慢好起来。这样的生活陪伴了胖子打那以后至今的的四十五年时光。

    说实在的，那个时候那个年轻人不嘴馋，胖子看着别人能吃好东西，自己受牙限制不能吃，心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个滋味只有胖子自己知道。这是不光是身体上的病痛，更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那个年代还是“公费医疗”看病不需自己花钱。可四十五年后的今天就大不一样了，再去治牙胖子就要自己拿出大把的“银子”啦。这是除了“身体上的病痛，精神上的折磨”之外，又是一重经济上的负担。

    胖子的其中一颗门牙从牙龈中向下脱出并向中间歪斜了，只能去医院了。

    诊疗台上，医生检查了病牙后说：“这颗牙保不住了，拔了吧。”

    无奈，只能请它“下岗了”。

    医生取下坏牙，观察了一下，说：“你这牙早年受过撞击吧？”

    胖子说：“您怎么知道的？”

    “看，这牙齿根上有一道陈旧性的裂痕，几乎贯穿了整个牙根，撞击力度相当大。”

    胖子无奈地笑了笑，向医生简要地叙述了这“牙的遭遇”。

    医生摇了摇头，“够狠的，留个纪念吧。”把拔下来的牙交给了胖子。

    不知道当年是多么大的“阶级仇恨”让“马蹄”下这么重的狠手呀。

    茶炉是供应大家喝的水，洗漱用水自有水房供应。胖子不让“马蹄”用洗脸盆打茶炉的水，是维护全连战友的利益，如果“马蹄”用暖水瓶打水，胖子是不会阻拦的。胖子不阻拦“马蹄”用脸盆打水，就会有更多的人效仿，那又怎么能保障大家喝到开水呢？大家喝不到开水，就会向连里反应食堂没有做好工作，胖子就理所当然地受到批评呀。

    不知道“马蹄”是怎么想的。当他的个人私欲不能得到满足时，就用暴力去解决问题，挥拳相向自己的战友，要是当年“苏修”真的打进来，不知道“马蹄”的枪口又会对准谁？

    每一个知青都是自己父母的孩子，胖子始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母，怕的是他们为自己伤心难过。很难想象：按照“马蹄”的行为方式，如果是胖子把“马蹄”打成这样，“马蹄”的家人是不是就要把胖子打得“满地找牙”呀。

    老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胖子的父母已过世多年。望着手中离开自己身体的残牙，胖子越发的感觉自己离父母渐行渐远，心中感觉的是莫大的委屈，涩涩的酸楚。似乎体会到了：明末清初清军入关，为维系统治推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政治策略时汉人的感受。

    胖子在问自己，当年付出这样的代价值得吗？牙是拔了，过去是不敢吃，现在是不能吃了。“身体上的病痛，精神上的折磨，经济上的负担”将会继续陪伴着胖子。

    胖子要顶住呀！

    忽然问自己：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今天，又会是个怎样的结局呢？没有人能够回答。

     附：《尘封的记忆八：茶炉风波》片段：

       嘿，你个胖子，给你个棒槌你还当针(真）纫（认）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啦。

      就在胖子的手刚刚离开水嘴的那一刻，“马蹄”使用了一记凶狠的“下勾拳”，重重地打在了胖子的脸上。当时胖子并没有任何的防备，只是觉得眼前金花四溅，一个趔趄，差一点倒在了地上。血水从嘴角流出，嘴唇立刻就厚了许多。这一下啊可把胖子给激怒了，胖子回身进了食堂，抄起一条担水的扁担就向外冲，食堂里几个炊事员并不知道食堂外边发生的事情，见到胖子挥着扁担要向外冲，就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夺下了胖子手中的扁担，把胖子按在了凳子上。屋外的“马蹄”隔着窗户见到了食堂里面的情景，丢下了脸盆夺路而逃。

       就这样，一场瞬间就要发生的恶斗，也就在这瞬间就被大家平息了下来。

       后来呢？“马蹄”写了份检查，完了。

       连队里再也没有人用脸盆到食堂茶炉去打水了。

       领导保证大家喝上开水的承诺实现了。

        胖子被打松动了的两颗门牙，像是两扇“门帘”一样前后的忽悠着，直到今天，这两颗门牙也是活动的，硬的东西也不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