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

      今天蒲志要带我们去看他女儿家养的狐狸，马嫂要领我们去看奶牛场，一起出发吧。

      蒲志带路，按老皇历，他想带我们走捷径，从红五月中学校园内穿过去到他女儿家，不料原来围墙的边门已被封死了，过不去，只好返回。不过意外的收获是，我们看到了学校操场刚铺设好的塑胶跑道全貌。几天前，我和爱华曾隔着围墙护栏看到里面正在施工的场景，并透过树叶的缝隙拍了几张照片，现在好了，整个操场一览无遗，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听说本月20号农场要在这里开运动会，我们提前体验了一把“各就各位”的感觉。出门前，还顺带拍到了那张孩子们的画“中华腾飞”。

      几年前蒲志搬进楼房，他原来的平房让女儿住，为养狐狸提供了场地的条件。我们走到时，秀梅已在那里了，她正为这几天因身体的原因没能多陪伴我们感到遗憾。早就听说前几年富区知青回农场，她正在九三住院，得到消息，软磨硬泡向医生请假回家看知青的事，我们为此深受感动，农场职工和知青间的感情之深非同寻常。

      养狐狸的地方大概就是蒲志家以前的菜园子，几排离地不到一米高的铁笼子里，关着100多只大小狐狸，蒲志的女儿燕子告诉我们，她家养的多数是银狐，也有价格较便宜的貉。我们分不清，只见以棕灰色为多，也有几只白色的。关在笼子里的狐狸见来了陌生人，也怕羞，不肯配合我们拍照，燕子就把笼门稍稍打开，才让我们拍到几张稍微像样点的。不知是不是家养的原因，这些狐狸看上去少了些老奸巨猾的样子，倒觉得它们眼神有点忧伤，蛮可爱，特别是那只抱在手里、出生才几天的“小白”更惹人喜爱。场地里还有几只鸡在悠闲地啄食，看来是与狐狸和平共处了。更有意思的是，在那间放饲料的仓房里有一个笼子，里面一只母鸡刚抱窝出几只小鸭。蒲志没告诉过我，养狐狸是有忌讳的，一般不让陌生人接近，一是因为防疫的需要，同时在发情配种期间狐狸需要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怀孕的母狐狸更喜欢安静，才能保证胚胎正常发育。不过看来当时小狐狸也已有一两个月了，我们的“狐宅探访”不会惊扰它们吧。

      知道我们还想到奶牛场去，燕子说，她家也养了十几头奶牛，刚从那里干完活回来，她一定要再陪我们一起过去。一路上，她向我们介绍了规模化管理饲养的一些情况，让我这个曾经当过挤奶工的人大开眼界，具体可看我的帖子《再回红五月-见识新型农机具和规模化的奶牛饲养场》的后半部分。

      这些年，农场人的生活方式有了很大变化，生产方式也更多样化了，农业机械化程度更高，劳动力进一步解放了。除了传统的农业为主外，家庭养殖业五花八门，养猪、养牛、养羊、养鸡鸭不足为奇，还有养鱼、养蜂、养火鸡、养狐狸，不知道还有养什么的，大概只要有市场需求，有饲养条件，都可以尝试，只要把握机遇，不辞辛劳，都能得到回报。另外，还看到不少开小超市、小杂货店、小饭店、小美容美发店，乃至棋牌室、台球房等的店主，都是比较年轻的。听说还有不少年轻人在外打工，虽然辛苦，但收益不少。

      离开奶牛场，我们要到鹿队去。爱华的先生曾在那里工作过，这次没能同来，但他还惦记着当年养过的鹿和鹿队那块地方，我们要替他了却一点心愿。时间已近晌午，我们找了辆出租车，与司机谈妥价钱，来回20元，司机大概看我们是知青，很爽快地答应了，但要求我们拍照尽量快一点。车开过红五月水上公园，很快就到鹿队了。只见鹿场外大铁门锁着，一只栓着的大狗朝我们乱叫，狗叫声惊动了旁边小屋的一位大娘，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她同意为我们打开铁门，让我们自己进去看看。她告诉我们，鹿场现在是归个人的，老板不在家，她是受雇来给老板看家看鹿场的。进到里面，与我五年前来时一样，一长排鹿舍被隔成多个单间，每个单间里都有好几头鹿，马鹿和梅花鹿分开居住。由于接近中午，太阳高照，鹿们正懒洋洋地趴在有顶棚的阴凉处休息，无法拍照。与我们同去的马师傅的女儿灵机一动，将场地上堆放的带叶的树枝扔了进去，果然，鹿们出来抢食了，但马鹿又走得离我们太近了，也不敢把相机伸到栏杆内拍，勉强拍了一张，梅花鹿比较配合，可以挑选一张稍微理想一点的。除了鹿舍，除了看鹿人居住的小屋，除了进入鹿场前看到的“鹿场”那块牌子外，这里已没有其他兵团时的痕迹了。

      返回时，路过新的农场办公大楼，我们想让司机师傅停一会，让我们补拍两张照片，他欣然答应，这样我们也弥补了那个下雨天的遗憾。

      这天下午，我又在马师傅的电脑上处理了一些照片，并传到小屋。几天来，在马师傅家，只要有点空，我都会用他的电脑处理并上传照片。但因为不是自己的电脑，不是用惯了的软件，使用起来不顺手，费了很多时间。马师傅和爱华总在旁边鼓励我，也提了一些好的建议，并在文字表述上帮助一起推敲。对那些需要回家后慢慢整理的照片，怕时间长了忘记具体内容，都请教了马师傅后及时记录下来。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做这些事，马师傅和嫂子不让我干任何活，哪怕吃完饭刷个碗，也被他们抢下来，嫂子还经常在我忙电脑之前就端来洗净的瓜果，一定要我多吃点，越吃多她就越高兴。大哥大嫂就像对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呵护着我们，让我们沐浴在温馨的氛围中。谢谢大哥大嫂！

      这天的晚饭一定要到玉霞家吃，尽管她那刚会走路的孙子缠身，但那份情谊推脱不了，她父亲高金排长生前曾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知青而伤心落泪，这份对知青沉甸甸的感情必须领受下来。

      晚饭后，我们又来到高姐家，明天我们就要离开红五月了，再去看看刘师傅，与他告个别。刘师傅依然坐在他的专用椅子上，依然记得爱华和我分别是“当官的”和“摆弄钱的”，依然记得80年出差到上海来过我家，更叫人感动的是，他让我回去给朱文庆、刘龙带个好。谁说刘师傅脑子受损，他对知青们记得那么清楚！他与知青的感情那么深！衷心祝愿刘师傅早日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