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故事

    大约是一九七三年，过了春节有一点阳春的感觉。连长派我去十六连拉麦种。烤了一上午的车。下午，拖车里坐着捂得严严实实三个作业排的战友。我自己在四面透风的驾驶室里开车出发了。

    那时去十六连走的是田间路，放眼望去依然是白雪皑皑，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伴随着拖拉机发动机的突突声和链轨板的哗啦啦声，我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打虎上山》的曲子。

    车以最快的速度，每小时七点九千米行进。回头看看，三人背对着我，蒙着头，堆在拖车前面。远处已经能看到大架子了（国家测绘局立的十四连附近也有一个），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距大架子越来越近了，发现大架子下面的雪地里有许多黑色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到了近前我终于看清了，大约三十只乌鸦围起一个半径为三米的几乎接近完美的圆，居中的是一个体型硕大的雕（不知是不是座山雕）。它们在干什麽？它们也开会学习？我把车停了下来，顺手抄起前面的撬杠，下车去看个究竟。农场的野生动物是怕人不怕车，当我距它们二十米时乌鸦就飞走了，落到不远处的树趟子里，而老雕却扇着翅膀没飞走，同时见到它的两个爪子在抓东西。我急忙往前赶，老雕这才飞起来，落在大架子上用眼睛一直盯着我。都飞了可是雪地上还有一团东西，走到跟前，一只野兔就躺在雪地里。它的周围干干净净，我把它拿起来时还是热乎得。把它扔在车里，回头看看三个作业排的战友依然是蒙着头，堆在拖车前面一动没动。说句实在的，那时候，头脑里没有环保和爱护动物的概念，夺取它们的食物没有愧疚，而是觉得很幸运。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这件事始终记在心里，回农场时也要到大架子看看回忆这段往事，悔恨当时无知的我。从谷歌地图上知道大架子是周围的最高点316米。和我分享兔肉的有张香余。

    后来，快退休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件和老鹰有关的故事，等我以后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