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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年夏天一个夜晚里发生的事情,至今已经有四十个年头了。
就是那个晚上的事,让一条生命就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他消失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从那以后,日月穿梭时光流逝,当年那一批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也都将步入花甲之年,还会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年那个小山村里曾经的他呀。
那一年的夏天风调雨顺,连队麦收收割进行得格外顺利。拖拉机拉着“康拜因”在麦地里割晒放片、拾禾脱粒。一个多星期的功夫,连里那几百垧地的麦子就全部收获完了。
大家伙庆幸老天爷真“给力”,要是赶上了六九年那样的连雨天,大家伙可就要“糟大罪”了。拖拉机不能进地里去收割麦子,全靠人工一刀一刀地割,身上穿着湿透了的衣服,淌着没过大腿根的混水,在麦地里用木叉捞麦子。
麦收结束的那天晚上,食堂晚饭是热气腾腾的牛肉大包子,外加小米稀饭,辛劳了一天的战友们,这顿饭吃得是十分的开心。
连续地劳累了十来天的人们,吃过晚饭后都想早早地上炕睡个好觉。
夜渐渐地深了,躺在炕上的人随着鼾声进入了梦乡,做着各自甜美的梦。
天空上挂着半个月亮,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微风拂面吹来,扫去了白天的暑热。宿舍门前空地的南边是几排密密的小树,树林中隐隐约约的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时隐时现。是什么人?天都这么晚了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知青宿舍东头的第一间寝室里,电灯依旧亮着,不知是谁最后上炕睡觉忘记了关灯。
宿舍是东西两铺火炕,每铺炕上睡着六、七个知青。
“啪嗒”,突然从宿舍里传来一声响动,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这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月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炕上熟睡的人们依旧还沉寂在各自的梦想里,没有人去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响声。
“啪嗒”,又是一声响动,这一次的动静比刚才的那一声大了一些。
东炕上的阿易突然起身坐了起来,显然是被第二次的响声搅了美梦。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撩开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蚊帐,翻身下炕,急匆匆的朝门外跑去。看起来他是内急了,还真得感谢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要不是这声动搅了阿易的美梦吵醒了他,说不定他就要“画地图”了。
宿舍过道里的灯泡坏了很长时间了,虽然没有灯泡,但在黑黑的走廊里要是有人来往,依稀可以看见人的身影。
在远处,蚊帐外面看不清密实的蚊帐里面,但从蚊帐里面向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西炕上的阿佳翻了个身,透过他那密实的蚊帐向外左右地张望。
宿舍里依旧是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阿佳起身钻出了蚊帐,下炕穿鞋。弯腰低头把散落在他炕头地上的饭盒和饭盒盖捡了起来,放在炕边的小桌上,匆匆地转身奔出门外。
在黑黑的走廊里阿佳和小解回来的阿易打了个照面。
宿舍外面传来两声低沉的狗叫声。宿舍南边小树林里的两个人闻声迅速奔出了小树林,急匆匆的向着宿舍快步走来。
功夫不大,阿佳回来了。他一进屋就顺手关上了灯,上炕钻进了自己的蚊帐,这时候对过东炕上的阿易也就刚刚躺下。
宿舍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夜一直到天亮,宿舍里再也没有人“起夜”。
天亮了。今儿个是休息天不用下地,大家伙起得都很晚。
西炕上的阿福躺在炕上伸了个懒腰,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似乎还想多睡一会儿。当他的目光移到自己头顶上方挂着的晾衣架的时候,“噔”的一下,就像是被电着了似的,从炕上弹坐了起来。阿福爬出蚊帐,扒着炕沿看了看晾衣架下方的地上。
“我的裤子哪?谁看见我的裤子了?”阿福喊了起来。
阿福的这一嗓子,把宿舍里还在睡懒觉的人都吵醒了。
“什么裤子裤子的?”,“吵什么吵!”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我昨天刚洗过的那条涤卡裤子,就凉在这儿的,怎么没啦?”阿福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晾衣架。只见空空的晾衣架挂在那里。
“没看见。”“没看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应着。
“啊!我的半导体怎么也没啦?”阿福更急啦。
那个时候,谁要是有一条的确良卡其的裤子,那是多么的奢侈,多么的令人羡慕呀。再说了,阿福的那台半导体收音机可是个“五管双波段”的豪华品呀,谁要是有这样一个宝贝疙瘩,得馋坏了多少人呀。这么好的两样东西竟然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帮助阿福把整个宿舍翻了个遍,也没有看见这两件“宝物”。
阿福真的着急了。“我得报案!”然后就急匆匆地奔出宿舍。
不大会儿功夫,连长、指导员和其他的几位连干部都来了。
“再仔细找找”连队领导说。
当着连队领导的面,大家又把宿舍翻了一遍,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什么也没找到。
“这件事得马上报告团里,今天宿舍的人谁都不要外出,等团里来人再说。”这下完了,原本想趁着休息天外出逛逛的人也只能呆在家里等着接受“审查”了。
上午,团里保卫股和营里的保卫干事一行三人来到了连队。在听了连里汇报后,把阿福叫到了连部,让他讲述发现丢失物品的经过和所遗失的物品。
“我昨天晚上九点多就上炕睡觉,一夜没有醒。今天早上还没起来就发现凉在炕头上方我昨天洗的“涤卡”裤子没有了,还有放在炕头我枕边的半导体收音机也没有了。大家把宿舍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阿福说。
“你会不会记错了?放在别处了。”保卫股的老李问。
“不可能,不可能。”阿福有些急了。阿福觉得他们好像是不大相信自己,感到有些个委屈。
“好,你先回宿舍去吧。”阿福走了。
连部里领导们研究了破案的方案,团里保卫股的老李和小孙留下工作,营里的保卫干事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就回营去了。应老李的要求,连队里派了文书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
下午在连部里,老李和小孙依次询问了宿舍里的每一个人。
大多数的人都像阿福一样,晚上上炕以后就睡觉了,一夜未醒。一直到早上被阿福的大叫声吵醒。只有东炕上的阿易和西炕上的阿佳说了一些情况。
阿易说:“昨天夜里我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的声音,醒来以后想出去小便,我爬起来就出去了。小便回来时在走廊里和一个人擦肩而过,回来时刚上炕还没等我躺稳当就看见阿佳回来了。”
“你听到的响声是什么东西那?”老李问。
“那个声音好像是饭盒之类的,我没注意。”
“有过几声?”
“好像是有两声吧,嗯,是前后两声。”
“走廊里和你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是谁?”
“走廊里黑,当时我也没看清,应该是阿佳吧。我回来还没有躺下他就回来了,走廊里没有别人。”阿易回答。
阿佳来了。
“你讲一讲昨天的情况吧。”老李说。
“我晚上睡得比较晚,夜里上了一次厕所,阿易可以证明的,我在走廊里和他走了个对脸。”
“那你听到宿舍里半夜有什么响声吗?”
这时的阿佳显得有些紧张。“哦,是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是什么?”
“好像是饭盒盖。”
“在什么地方?”
“在我睡觉的位置那。”
“怎么掉到地上的?”
阿佳不说话了。
“你是睡在离那个饭盒最近的铺位吧。”
“是。”
“那怎么掉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
“不会是别人到你旁边把饭盒盖碰到地上的吧。”
又是一阵的沉默。
“那可能是我睡觉时踢到了,掉到地上的。”
“光是饭盒盖在哪放着的吗?”
“饭盒盖是扣在饭盒上的。”话刚出口,阿佳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安。阿佳心里说:这句话错了。
“既然是饭盒盖扣在饭盒上,要是掉的话也是饭盒和饭盒盖一起掉,那怎么只是饭盒盖掉到了地上,饭盒怎么没掉那?你踢东西的技术真高。”
说话间李干事拿过一个饭盒,摆在了炕边,然后拿起饭盒盖扣在上边,盖好以后回头对阿佳说:“咱们做个试验,你看看。”
说罢,李干事就去拨动饭盒盖,拨了几次都拨不掉饭盒盖。要是掉的话也是饭盒和饭盒盖一起掉到地上。
“你是怎么踢掉的?”
阿佳低着头,一言不发。
屋里的空气静得好像是被凝固了起来,紧张的令人窒息。
似乎是过了很长的时间,阿佳终于忍不住了。
“饭盒盖是我扔到地上的。”李干事松了一口气,和孙干事对视了一下。
“大半夜的你扔饭盒盖干什么呀?”李干事问。
又是一阵的沉默。
“阿佳呀,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年轻人免不了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认,勇于改正。……”接着是李干事一通苦口婆心的开导。
阿佳终于开口了:“我先扔了饭盒盖,后扔的饭盒。”
“问什么扔?”
“我是看看宿舍里的人都睡着了没有?”
“你睡你的觉,管别人睡没睡着干什么?”
“阿福的裤子和半导体是我拿的。”
“哦,那你讲讲吧。”
“我先是把饭盒盖扔到了地上,想试探一下,看看大家是不是都睡着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我还是不放心,然后又把饭盒扔到地上想再试试。结果看见对面炕上的阿易起来出去小便,他出去后我见没有别人起炕,我又怕他小便回来动静太大把大家吵醒,就赶紧起来拿了裤子和半导体跟着出去了。”
“那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又是一阵的沉默。
“我把它们放倒炕洞里了。”
“发到哪个宿舍的坑洞里了?”
又是一阵的沉默。
“我把它们烧了。”
“烧了?裤子烧了没有痕迹,半导体的零件也还会有残骸呀,在哪里?”
“没烧,我把它们扔了。”
“扔到哪里了?”
“扔到门外了。”
“那怎么没有人发现这些东西呐?”
“东西被人拿走了。”
“是谁拿的?”
“是禾胜屯的阿清。”
“你怎么认识禾胜屯阿清的?你怎么知道是阿清把东西拿走的。”
“阿清是我的同乡,以前我到禾胜屯玩儿去的时候认识他的。麦收前他来过连里,跟我说想要些衣服和半导体收音机。我说我没有,他说你没有别人不是有吗,我说我不敢,你说我太不够哥们了,这点儿小事情都不敢干。他还说:我把东西给了他,连队这边谁也不会发现的。后来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是,就答应他啦。”
“你们怎么约定的。”
“我们定的是麦收结束的那天晚上他半夜来取东西,他叫我把东西放在宿舍门口的窗户下边,学两声狗叫就行。”
“他来取了吗?”
“那天夜里我把东西放在窗户下边,学了两声狗叫,看见宿舍对面的小树林里出来两个人,估计是他,我就回去了。”
“另外一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就他一个人定的。”
“后来那?”
“我放下东西后就赶紧回去了。进屋时看见阿易刚上炕,我怕他发现屋里阿福凉在那里的裤子少了,就赶紧把灯关上,然后上炕睡觉了。”
裤子和半导体收音机终于有了下落。但是阿佳说的是真的吗?这还得到禾胜屯去找阿清核实,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连队里丢的东西就可以找回来了。
经过研究李干事决定带着孙干事和文书第二天去走访禾胜屯。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一大早,孙干事一行三人出发前往禾胜屯。
禾胜屯离连队大约有二里多地,两地之间有一条小河相隔为界。跨过了横在河上的小桥就来到了禾胜屯的村口。
这禾胜屯早先是个“盲流屯”,后来屯子里的人多了,就被“收编”成立了行政村。屯子里大概有几十户人家,以农业种植为业。屯子里散落着村民简陋的农舍,甚至还有一些村民以更为简陋的一种叫做“马架子”的地窝铺为家。只有村队部是一排红砖瓦房,格外的显眼。
在村队部里,李干事向村里的队长讲明了来意:想通过阿清核实一下阿佳所讲的事情是否属实,如果有可能再追查一下裤子和半导体收音机的下落。
队长爽快地答应了李干事的请求,并介绍了阿清的情况。他说:在到他们村里插队的知青当中,阿清的表现不是很好,平时不出工,即使出了工也不出力,还经常打架、偷吃老乡家中的鸡鸭,村民们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随后队长叫村的治保主任去找阿清,不一会治保主任回来了,说:“阿清没下地,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已经告诉知青点了,下午让他到队部来。”
“既然上午约谈不了,就只能是下午再说了。”李干事无奈地说。
下午,李干事他们刚刚在村队部坐下,阿清就进了门。
阿清这小伙子中等身材,眉清目秀,长得挺精神。身上的衣着不是很讲究但是很干净。不知是要见客人换了衣服,还是衣服根本就没有沾染上劳动的风尘。
治保主任向李干事他们介绍了阿清后,回头对阿清说:“他们找你问点事情。”随后对李干事说:“你们唠吧。”然后转身到队部外屋去了。
李干事开始只是和阿清唠了些家常话,问了问阿清来农村有些什么收获。
阿清说:“下乡来当然有收获啦,来农村我知道了麦子是怎么长的,猪是这么养的。”
“还有什么收获?”李干事问。
“我知道了,骑驴骑屁股蛋儿,骑骡子骑当间儿,骑马骑前腿畔儿。”
“还有吗?”
接下来阿清就不在说话了。
大家沉默地坐着。
过了许久,阿清开口:“我知道,你们不就是为了河那边连队里丢东西的事情来的吗。”
李干事他们听了阿清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连队里丢东西的事?谈话还没有涉及到正题了呀,阿清就先声夺人了。
“你怎么知道那边丢东西了?他们哪儿丢了什么了?”
“………”
阿清又沉默了,他此刻也感觉到自己刚才失口了。
“你和他们那里连队里谁认识?”
“好多人了呐。”阿清说了一些人的名字,其中就有阿佳。
“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常到我们屯子里来玩,那边连队里不是不卖给知青香烟吗,他们就到我们这儿来买烟什么的,有时候我也到那边去玩儿。”
“最近你去过那边吗?”
“………”阿清再也不说话了。
李干事无奈,只得结束了这没有任何结果的谈话。
“那今天咱们就唠到这儿吧。”
阿清起身出门去了。
阿清走后,队长和治保主任从队部外屋进来。
李干事问:“你们和他提过那边丢东西的事吗?”“没有。”队长和治保主任异口同声“你们那边丢东西的事情,这边谁都不知道,我们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李干事说:“你们也听见了,刚才我们并没有问阿清连队丢东西的事,可他自己先说出知道那边丢东西了。”
治保主任说:“看起来,丢东西这事儿一定跟他有关系。”
李干事说:“现在还不能下这个结论。”
他们在一起商议过后,就定转天再继续和阿清谈。
太阳西斜,李干事一行踏着晚霞的余晖回了连队。
入夜,天上飘落了几滴小雨。这雨太小了,地皮都没湿透。
转天一大早,李干事一行就匆匆赶往禾胜屯。
过了小桥,远远望见一个人站在村口。
“这不是治保主任吗?”文书说。
看见李干事一行人来了,治保主任连忙迎了上去。
“出了大事啦!队长让我在这等着你们,叫你们别进屯子啦。”治保主任神色异常紧张。
“出什么事啦?”
“今天一大早阿清自杀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李干事他们都给震住了。
“怎么回事?”李干事问。
“阿清今天一大早喝敌敌畏自杀了。”
“人在哪里了?”
“他死在了大队部外边的路上,我们已经报告公社和县里了。你们昨天和他谈了话,今天他就自杀了。队长叫我告诉你们,你们还是别进村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去。”李干事坚定地说。
李干事一行人进村直奔队部而去。远远望去一些还没有下地的村民围在大队部那边。
离大队部前大约四十来步的土路上有一张破席子,席子下边有一具尸体。双脚露在外边,脚上穿的还是李干事他们昨天见到的那双军绿色的旧球鞋,果真是阿清!
再往南大约百十来步的地方,还围着一些人。那里路边的小沟里扔着一只可以装一斤白酒的酒瓶,里边还有二两多纯净的敌敌畏原液。
看起来阿清是在这天早上在更远的地方喝了敌敌畏,在这里扔下了那只装敌敌畏的酒瓶,然后直奔队部。可是他终究没有走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就倒在了路上。
在这里,阿清永远地倒在了他年轻的生命路上。
就在半年以前,一个叫“李庆霖”的人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毛主席作了如下批示:“李庆霖同志:寄上300元,聊补无米之炊。全国此类事甚多,容当统筹解决。”正是有了这个批示,知识青年在农村的问题开始引起了全国各级领导的重视。
听说两个月前,这个县里曾经发生了一起知青自杀事件。如今禾胜屯又发生了这件事,这就给县里的领导们增加了巨大的压力。也使得这个从来没有大人物问津的小屯子炸开了锅。
一上午的功夫,县里的、省里的革委会、知青办、公安局等大小机关的官员就来了一大批。紧接着团里的、师里的、兵团的有关保卫部门的领导也乘车赶来。大大小小的各种车辆排列在这平时宁静小村庄的土路边,屯子里的小孩子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汽车和真么多的生人。他们看着这儿的情景,脸上露出异常的兴奋。
在屯子里小学校的一间大屋子里,坐满了各方面的官员。
先是县公安局的人汇报了对阿清尸体检验的结果和对其死亡原因的判定。那瓶敌敌畏是阿清几天前从队里保管员那里抢走的。他说是蚊子太多要敌敌畏用,保管员说队里的东西不能给个人使用,阿清不由分说就抢了一瓶。
接着是屯子里的干部汇报阿清在屯子里的表现,但是在介绍阿清平时表现情况的时候,却与昨天给李干事他们所介绍的情况截然不同,其中的原委就不言而喻吧。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干事他们的身上,似乎就是因为头天下午的谈话直接导致了阿清的自杀。
李干事从容地介绍了来找阿清了解情况的目的;以及从村干部处了解到的阿清的表现;讲述了与阿清谈话的全过程,并出示了连文书所做的谈话笔录;还请在队部外屋旁听的治保主任证实谈话全部过程的真实性。
中午吃饭依旧是在这间大屋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异常的沉重,除了碗筷的声音外,没有一个人说话。和昨天来的时候队里热情接待的态度截然相反,李干事他们被冷落在一个角落里,只有一个女知青招呼着他们吃饭。
下午,兵团和地方各大部门的领导聚集在一起研究案情和处理意见。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由省里的一位干部宣布会议研究的最后决定:
一、阿清的死和昨天李干事他们谈话没有直接的关系。
二、由县知青办出面办理阿清的后事,联系阿清的家长,做好善后工作。
三、一定要做好屯子里知青的工作,今后绝对不允许发生此类事件。
四、兵团方面停止在地方上调查失窃的事情,回去自行处理兵团内部的事情。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地方上的人开始忙着处理阿清的后事,兵团一行人乘车返回了连队。
禾胜屯阿清自杀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连队,但无人知道禾胜屯的阿清究竟是为什么自杀的。
兵团里也决定:连队里丢失东西的调查工作就此终止。
阿清究竟是为了什么选择了这条不归路?他是想向人们证明什么?还是想逃避什么?他选择这种人人都不愿意看到“路”值得吗?
这件事至今有四十年了,有谁还能记得那个在禾胜屯下乡的阿清,那个爱说俏皮话的阿清,那个清晨永远倒在队部门外的阿清。
新起点: 看此文后心情很沉重,两样东西加起来不足百元,太不值了,阿清死的什么劲呢,其实阿佳的责任也很大,可能是怕连累阿佳,也可能觉得无脸见人,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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