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铁成来科里走马上任一晃就是五个月了，小冬瓜虽然没有和西铁城正面发生冲突，工作在表面上看是该交待的交代，该说明的说明，该报告的报告，私底下是把他应当做的，而且是他以前一直做的工作，有选择的停了下来一部分，在暗地里和西铁城叫劲。

        一、无风不起浪

        人都说在海面上是无风三尺浪，可在人群当中有些事情不能是无中生有，必然是有其根源的。

        这不外边纷纷传言，说小冬瓜要调走，是去什么开发区的一个单位。戏迷问过胖子这事儿，胖子不知道。西铁城也问过胖子这事儿，胖子还是不知道。胖子问他们是打哪儿听说的？西铁城说是听宣传科王生说的，但是王生的信息来源在哪里，西铁城也不知道。胖子说：“这事是无风不起浪，看表面上是没有这回事，但是不排除小冬瓜在这里又耍什么花招。”

        一天，胖子见屋里没人，就悄悄地问小冬瓜：“最近外面纷纷传言，说你要调到开发区去，有这事儿吗？”小冬瓜听后是异常的兴奋，问：“你听谁说的？是他吗？尽在背后造我的谣言，我得找他去，你说，是不是他，告诉我。”

        胖子似乎是看到了这背后的故事，小冬瓜又在找机会向西铁城发难，想借机挑起事端。

        胖子对小冬瓜说：“问我的人要我保密，我已经向人家承诺了，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你找他打架，他问你：是谁告诉你是我说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造你的谣。那你怎么说。你告诉他是胖子说的，我可没说是听他说的。你还是省省心吧。”

        此时在胖子的胖脑袋里好像上映了一出活报剧，一个人先散布一条消息，要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于是那，这条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下去，都说是别告诉别人。最后消息又传回到第一个人散布消息的那个人那里。在胖子看来，小冬瓜就是这出活报剧的导演和编剧，同时他又是最好的演员，他在自编、自导、自演这出折子戏。

        刚才还要掀起大浪的小冬瓜听了胖子的话，转眼之间就风平浪静，不再作声了。心里恨胖子：挺好的一出戏，又让你把场子给砸了。

        二、暗渡陈仓

        虽说小冬瓜的工作有些停摆，没干什么，可他也没闲着。

        前期外地的学校来了许多的邀请函，要求到他们那里招毕业生，小冬瓜也联系了一些学校，最近又不联系了。

        在小冬瓜跟秃科长和西铁城研究工作时，小冬瓜对秃科长说：今年小孩上高三了，得在家里照顾孩子，不能去外地招毕业生了。要招毕业生那就是得秃科长和西铁城他们去啦。这招可够狠的：秃科长虽然是每年都和小冬瓜出去招毕业生，但实际上是什么也不管，就是跟着去外地旅游看风景，这回让秃科长牵头不是成心难为他，愣赶鸭子上架吗？秃科长对此的态度是：小冬瓜工作不积极了。再说啦，人家西铁城刚来，让西铁城牵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成心给西铁城出难题吗？

        这天一早刚上班小冬瓜就打来电话，说自己感冒了，今天不来上班。

        下午，几个基层单位的人来科里和秃科长、西铁城研究一起联合到外地招毕业生的事。会后秃科长原来打算跟随基层单位的车回“寨上”老家看看，被基层单位以“还有别的事需要办，先不回去”为理由而蜿蜒的谢绝了，秃科长这趟老家就没回成。

        第二天，小冬瓜上班来了，胖子对小冬瓜说：昨天你没来，基层单位来和你们研究一起招毕业生的事哪。小冬瓜却说出令胖子非常得意外的话：“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们昨天要来，我才不来上班的。秃科长不是还要跟他们回“寨上”老家吗，为什么没跟回去？昨天晚上我和他们在一起聚会呢，能让他跟车吗。这回我看他们俩科长怎么一块去招生。”然后洋洋自得的笑了。

        后来，有的基层单位果真就“各自为战”自己到外地招毕业生了，看来小冬瓜的“工作”是大见成效。

        小冬瓜不但年年组织基层单位到外地去招毕业生，还组织基层单位的专家去外地旅游疗养，这不今年天气暖和了以后又开始联系上了。他说是等过了暑期旅游旺季就出发。

         这两年小冬瓜搞专家旅游疗养可是受累不讨好。

        前年旅游找的一个旅游社先是讨价还价，旅游回来后就和人家结了账。又过了好长时间小冬瓜又给人家打电话，谁知道再打电话这家旅行社的电话竟然不通了，问了旅游局才知道，那家旅游社倒闭了，急得小冬瓜直骂娘。后来胖子和戏迷他们才知道，原来小冬瓜在那家旅游社里还存有两千多块钱的结余没拿回来，胖子和戏迷茫然：不是都结完帐了吗，怎么又跑出两千多块钱没拿回来呢？小冬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了个大哑巴亏。

        过去这小冬瓜哪儿吃过这种亏呀。想当初他的小孩上幼儿园需要交支教费，这支教费机关里给报销百分之七十五，小冬瓜先是选了一个支教费高的幼儿园交了钱，回来报销以后，就把这家费用高的幼儿园退掉了，接着再选择了一个费用低的幼儿园，这样一来虽然机关里只给报销百分之七十五的支教费，可经他那么一折腾，不但自己一分钱也没从兜里掏，还赚了几百块钱。

        可这回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玩儿鹰的行家愣是让小家雀儿给啄了眼睛。”

        再有，去年组织专家旅游找的是系统内基层单位下属的三产旅游公司，费了半天劲讨价还价，虽说秃科长和大头头带着自己的亲信也参加了旅游，但是回来以后头头们还是嫌小冬瓜选择的旅游景点儿不合他们的眼光、胃口，是一大堆的不满意。气得小冬瓜回来以后没上班，说是“旅游把自己累病了”歇了好几天。

        今年呐，联系的好好的又停了，小冬瓜说是让秃科长他们自己看着办，今年不管了。小冬瓜和秃科长真舍得了不去旅游？不知道。反正今年的专家旅游是泡汤了。

        科里胖子的儿子小胖子今年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暑假过后胖子利年度用带薪休假的机会送儿子到外地上学。回来后，胖子和科里的同事坐在一起讲起过长江的见闻，说的是津津乐道。小冬瓜在一旁撇撇嘴插话说：“那有嘛呀，不就是过长江吗，我过过好几回了。”胖子听到了这很是不顺耳的话心中不悦，冷冷地说：“我过长江是自掏腰包，你过长江是公款旅游，感觉能一样吗？！”说完胖子起身离去，大家也就不欢而散。小冬瓜自知是自讨没趣，本来大家在一起挺好的趣侃，愣是让小冬瓜给搅了局。

        科里自打秃科长歇班就从基层借来一个叫正规军的同志到科里来帮忙。借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秃科长歇了班，而是原来科里一个叫灰皮同事另有高就，灰皮走后留下的工作秃科长让小冬瓜、戏迷、胖子三个人各分担三分之一。正规军来了，戏迷和胖子原以为这回工作要重新分配恢复到原来的状况。谁知道秃科长只是让正规军来协助小冬瓜工作。这小冬瓜就拿正规军当成了自己的助手，一切事务性的工作统统交给了正规军来完成，自己当起了“二房东”，似乎找到了在科里当副职的感觉。这样一来小冬瓜承担的工作量是原来的百分之一百三十降到了百分之六十五，即使是这样秃科长还大会小会不厌其烦地说小冬瓜工作多，工作累。

        秃科长为什么这么讨好小冬瓜呢？原来科里调走的那个灰皮在调走前掌握着科里的财会小金库，灰皮调走后交给别人秃科长不放心，一直没让灰皮交出科里的小金库。在秃科长认为拉拢了小冬瓜已经成功以后，就让灰皮把小金库的财权交给了小冬瓜，这自然是要处处呵护着小冬瓜了。

        结果呢，秃科长是时不常的拿着个人消费的“的票”呀、“饭票”呀的来报销，小冬瓜自然是行个大大的方便，是呀，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吗，只要是秃科长有票来报，就可以看见小冬瓜多下几次饭馆或是在饭馆点菜带回家吃。

        三、堤内损失堤外补

        今年的黄金周公司里有三个同事的要嫁闺女、娶儿媳，请柬陆续送到科里来了。随这三份礼，这可是哥几个三分之一的月薪呐。

        随第一份礼时，小冬瓜说是秃科长发话了：要大家统一交给小冬瓜等职称考试那天交给喜家，大家照办。之后的其他两家小冬瓜就不再张罗了。

        这天，小冬瓜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地说：“我要是不去参加吃喜筵了，是减半随礼呀还是不用给了，晚上我得给孩子弄饭，去不了呀。”然后又转脸来问胖子，“你说我怎么办？”胖子说：“随你啦！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戏迷、胖子、正规军仨人在一起一合计，咱们就各自为政自己送自己的吧。

        胖子对小冬瓜的举动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前边第一起挺积极的张罗，后边这两起却按兵不动，不热心呢？

        真是的，胖子人胖脑袋里的油多都凝住了。那后两家的主家原来都和西铁城在一个科里，当初选副科长投票时不是没投小冬瓜的票吗。

        后来小冬瓜是“减了半还是剃了光头”，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别人都随了礼。小冬瓜自己随礼那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不随礼又太反潮流了，有点儿说不过去。去吃喜筵，简直是恶心透顶，不去吃又是一桩亏本的买卖。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呐。最终是无奈的选择：随礼不吃饭，这回可亏了。

        可巧，这不正赶上一年一度的职称评审考试么。考试就得有监考，监考就有监考费，这刚刚花出去的几百块钱不就又回来了嘛。

        说到职称评审的监考，那年年是小冬瓜和正规军必然参加，秃科长尽管是病魔缠身，也是场场必到，毕竟这监考费不咬秃科长手呀。

        这天，戏迷对胖子说：过两天监考，让咱们参加，也可以补贴点儿这个月的损失。胖子回答：那是不可能的，不会让咱们去的，往年监考秃科长、小冬瓜和正规军仨人，今年又多了西铁城，怎么能再让咱们参加呢。本来这煎饼就不厚，现在又是越摊越薄，油水越来越少，秃科长和小冬瓜哪受得了呀。

        今年监考怎么办？小冬瓜对秃科长说：“让西铁城也参加监考吧，你通知他。”可到了考试那天，西铁城竟然没有到场。

        培训中心的主管羊尾巴对小冬瓜说：秃科长给他打了电话，说现在小冬瓜和西铁城俩人工作上失和，监考就不让西铁城参加了。羊尾巴问小冬瓜是否有此事。这一问气得小冬瓜是脸色铁青。心想：秃科长真可叼，竟在外边给我栓扣。但又一想：秃科长这样做，毕竟使原来要变薄的煎饼厚实了点儿，也就算了。

        四、摊牌

        胖子因为要送孩子去外地上学，在休假前的就和小冬瓜商量调换一次值班的时间。本来已经说好的，可是到值班的当天小冬瓜突然变了卦，给胖子打电话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换班了。

        第二天上班，小冬瓜告诉胖子，自己不换班是因为自已已经联系好了市里一个什么管理协会下属的一个《什么与什么》的杂志社，人家要他去那里当社长，主管全面工作，协会的秘书长已经请他吃了饭，对他很满意，年薪给七、八万元。马上就调走，所以不能换着值班了。

        胖子听后，为他高兴，说：“就你这个年龄，六年前就应当找个地方调走，在这里混，瞎耽误功夫。几时走呀，我给你办手续。”小冬瓜说：“马上和领导谈，月底前办手续。”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小冬瓜还是和以前一样上班来下班走的，和过去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总神秘兮兮往外跑。胖子知道小冬瓜的脾气，要是问他，他什么都不讲，要是不搭理他，他会憋得难受，就主动和你说。

        这天小冬瓜憋不住了，对胖子说：“我和两个大头都谈了，他们都是挽留我，一把手说要是我想去事业单位可以给我安排，豁嘴说希望我留下来多帮助他，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想留我了。等过两天我再和秃科长谈。”

        看来小冬瓜还是在记恨着他们，记恨一把手在关键的时候不出来为他说话，记恨豁嘴当初夸下海口，能力保小冬瓜当上副职，没曾想结果却是鸡飞蛋打，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小冬瓜自己也觉得继续在这个地界儿待下去已经是末路穷途，原来卖弄的那几张“狗皮膏药”已经没了“市场”，可不卖弄心里又总是不舒服，现在只能是到一些不知道他底细的地方去“忽悠”了，是呀，继续“忽悠”吧。

         这天，科里开例会。秃科长叫小冬瓜做会议纪录，小冬瓜逗趣地说：“还是我记，行，我就记最后一次。”会后，小冬瓜跟秃科长进行了个别的谈话，正是摊牌。

        接近中午，秃科长和小冬瓜回到了办公室，俩人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秃科长就请假没来上班。大伙说是小冬瓜把秃科长给吓病了，小冬瓜不承认。他说秃科长本来就有病。

        那天谈话秃科长听说小冬瓜要调走，脸色顿时像个紫色的茄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次灰皮调走，秃科长歇了一年半没上班，这回小冬瓜调走，秃科长得歇多长时间呐？不知道。咳！甭管是得的嘛病，也甭管又歇多长时间，秃科长反正还不是官照当，钱照拿嘛。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农历戊子年九月十七夜灯下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