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当“社长”

        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可把这位“未来的社长”小冬瓜给憋屈坏了。

        开始，他还忙活着准备重金，忙活着送礼，感谢那些为他调动工作而出力帮忙的人们。

        后来，他的情绪又消沉了下来。忽然有一天“社长”突然很神秘地对胖子说：“杂志社来外调了，了解我在咱单位的表现情况，咱们这边可没有给我说好话。”胖子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吧？你不是说政工部门对你不错嘛，豁嘴是你的同学，能不给你说好话吗？他还会给你说坏话？！” “社长”说：“那可不一定。现在那个单位有一名副职也在推荐另外一个人去那里谋取这个职位，唉！”接下来的日子“社长”是真难熬呀。

       “社长”一直对胖子他们说自己去那个《什么与什么》杂志社当副社长。可胖子一直对他说的这些说法心存疑虑。按照以往的惯例，调往机关或者事业单位去任职的首要条件是要有公务员的身份或者是在原单位任有职务。“社长”在这里是个“布衣”，怎么可能直接去那个单位去任个副处级的职务呢？以前单位里也有几个“布衣”调到外单位去任了副处级的职务，可这些人在临到办理调动手续的时候，都作了“手脚”。这回谁会给这位“布衣社长”作“手脚”呀！

        话说又回来了，在这个竞争的时代，那个杂志社里对这个职务也会有很多的人在“做梦”呀，虽然常言说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但是一个外来的“和尚”去那个新庙里“挂单”“念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家提拔干部，不也得从后备干部中选拔吗？“社长”既不是人家单位的后备，也没有人给做“手脚”，又没有人说“好话”，在加上又有了新的竞争对手，这回“社长”的梦恐怕是要泡汤喽。

        年底，终于等来了消息，小冬瓜真的要调走了。但去的并不是《什么与什么》杂志社，而是一个“什么培训中心”，当的也不是“社长”。尽管没有圆上“社长”的梦，但对于小冬瓜来讲，也可以说是一个最圆满的结局了。如今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小冬瓜说是人家看上了他的口才，去那里让他搞培训讲课，另外兼职做点儿编辑工作。“这回我讲了课，将来可以评个教授级的正高级职称了。”嘿！这回是“社长”梦刚破灭，又开始做“教授梦”了。

        是呀，人就是要有点儿雄心大志，要不就没有动力了。要是能当联合国的秘书长岂不更好吗。

        二、“好消息”

        这些天胖子在外面开会，虽然没在单位，但也听到了小冬瓜的“好消息”。

        这天，胖子开完会回单位刚一进门，小冬瓜就对胖子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胖子还以为小冬瓜要说他调走的事呐。可小上海说的话完全出乎胖子意料。“这个好消息就是：你们，今年不涨工资啦！”话语时面带着十分得意的表情。

        胖子听了小冬瓜的话，耳朵好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一样，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这么刺耳，这么扎的慌呢。原来“好消息”就是不涨工资了，而且是“你们”。无论对谁来说，能涨工资都是一件好事，哪怕是别人涨，不是自己涨。电视上不是经常播放这样一条广告片子吗，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吗？可能天底下一切心地善良的人都不会把别人不涨工资当成一件好事，一件乐事，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吧，现如今居然就有人兴高采烈地庆幸别人不涨工资。唉，这么多年了，胖子是第一次看到了这位交往多年的同事竟然是如此的心态。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不涨工资的“好消息”让小冬瓜着实地高兴得不得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天，我看见谁都想笑。”笑什么呢？！这只有小冬瓜自己知道，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按照程序，小冬瓜调走前要到各科室去盖章，确认已经没有未了事宜了。当小冬瓜拿着盖满各科室红图章的交接单回到胖子面前办调离手续时，又是显得异常的兴奋。小冬瓜告诉胖子：“我去盖章，他们都问我去的这个单位是个什么级别？哼！‘你们’现在连个行政级别都没有，还问‘我们’单位什么级别。”胖子冷冷地回答说：“你告诉他们，是正局级单位不就完了嘛。”显然小冬瓜是让大家问得有些挂不住脸儿了，几个月前他不是到处去宣扬自己要调到处级单位任副职，而且是一年以后就扶正吗。这回改换了门庭，别人能不问问吗？也省得你满处瞎白话。其实，当不上那个副处级的干部也不是什么丢人献眼的事，也不至于那么不高兴吧？要是“好消息”的范围也囊括了小冬瓜的话，不神经了也得抑郁了。

        三、我要买私家车

        接下来的几天，小冬瓜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整理着里面的资料，准备最后的交接工作，在办公室里人都到齐了的时候，时不常旁若无人地喊上句：“有钱的感觉，爽！”是呀，小冬瓜调到的那个培训部是个事业单位，工资是比这里高上一块，但也不至于这么“恨人不死”吧。总这么样的搞，这不招人不待见吗？

        小冬瓜见大家不理他，就更想把憋在身体里的那一鼓无名的劲发泄出来。

        一天他对胖子说：“你回去给问问嫂子，我买10万元以下的私家汽车，买什么牌子的好。”原来胖子的爱人是个教汽车工程的老师。本来胖子这几天就不愿意搭理小冬瓜，小冬瓜的这几句话，把胖子一直憋着的闷气给勾了上来了。“甭问她，我告诉你。你要买车就得卖35万元以上的，而且排量要2.5以上的。”小冬瓜疑惑地问：“为什么？”“什么为什么，10万元以下的车是穷人的车，”胖子指了指办公桌的柜门“10万元的车就像这桌子的柜门，一脚下去就瘪啦。能要吗?你开车上马路，你不撞被人，被别人还不撞你呀，高档车结实，现在马路杀手这么多，多花钱就是保性命呀，难道你的命还不足10万元呀。你没开过车不知道，大排量的跟小排量的车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起步、刹车、爬坡、‘钓鱼’那个区别大了去了。你要是开了夏利就感觉大发不行，开了奥迪就感觉奥拓不行，开了凯迪拉克就感觉桑塔纳不行了。最好是四驱的，雨雪天气优势就更明显了。不跟你说了，你呀整个外行一个。”“这样的车不是费油嘛”小冬瓜说。“你看，既然买得起车，还怕花不起油钱呀，要不怎么说你是穷人呢。你买辆高档车不才是三分之一的房款吗。哎，要不我给你出个好主意，你就像老哥我一样，来一辆山地车，轱辘宽，阻力大，骑起来虽然费点儿劲儿，但雨雪天气不打滑，即节能，又环保，既省油钱，又锻炼身体，上下班就当是去健身房里锻炼了，连那份钱都省了，你嫂子可提倡了，符合科学发展的理论。”让胖子这么一戗白，小上海不说话了，以后也就再没提买私家车的事了。

        或许以后真要在胖子他们面前炫耀，恐怕是没有辆高档车不行了。要实现买高档车的理想目标，调到那个培训部的那“一壶醋”钱是实现不的了。

        四、怎么就不提问题呢？

        年前的最后两天里，小冬瓜忙着向西铁城交接最后的工作。

        电脑前，小冬瓜把他的一些资料存放地点告诉西铁城。就像老师给学生上讲课一样，一件件地告诉，这些事情应当怎样做，我是怎样做的，你们今后应当怎样做。就这样，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讲了大半天。西铁城仔细地听着、认真地记着。

        尽管这样，小冬瓜还是挺纳闷，在西铁城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小冬瓜对胖子和戏迷说：“我讲了这么多，他怎么就什么问题也不问我呢？”胖子对小冬瓜说：“有什么可问的，同样的工作，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理解有不同的干法。你认为是重点的问题，别人也许认为是一般的问题，你认为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也许别人认为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情。任何人都不应当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别人。人对社会事物的认识来源于他们的实践过程。毛主席的好学生、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的事迹你大概没听说过吧，焦裕禄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吃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别把你嘴里嚼烂的馍塞到别人嘴里，那样不卫生。太阳每天都是从东边升起，到西边落下，咱这个地球也怪了，没谁都照样转。”

        小冬瓜揣着许多的遗憾，离开了他工作了二十五年的单位，去开辟他的“新天地”去了。

        新年过后上班，西铁城打开电脑继续小冬瓜留下的，他应当在临调走之前干完的工作时，电脑显示：请输入密码。

        西铁城赶忙给小冬瓜打电话询问。小冬瓜的答复很干脆，三个字：“我忘了”。西铁城握着电话听筒一阵的茫然……

        该说的话没说，不该说的话说的没完没了。

        胖子对别人说：咱单位调走那么多人，我都为单位惋惜，失去了这么些人才，唯独小冬瓜调走不感觉惋惜，这些年他给领导惹了不少麻烦。是呀，好像有句俏皮话，我记得不大清了叫“死了什么屠夫，不吃带毛的什么来着”。好了，不说了。剩下来的事，您自己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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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戊子年腊月十五灯下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