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奶”后的困苦日子,太煎熬了。终日吃着少油无酱,清汤寡味的萝卜地瓜,地瓜萝卜,知青“断奶”前那点挂积在胃肠上的油水,都给刮拉干净了。 他们先是傲视自己像只熊猫,熊猫本来是食肉动物,后因笨拙的身子和“死脑筋”,应变不了改天换地、弱肉强食的恶劣环境,终改吃竹子了。 后又抬举自己是一只“馋则思变”的乌鸦,纵然沉匿在瓶子底的美味,他们也要用石子填满瓶子,把诱饵飘上来,吞到嘴里。贫下中农说他们更像是一只夜嗅腥味,伺机偷猎的狐狸。 一部分离不开“腥味”的知青,在“苦海无边”的日子里,终于开辟出三条解馋的渠道: 一条是“串点”会友。不为别的,只为了知青那点压箱子底的好吃的。如,三姐从家里带来或捎来的猪肉罐头、香肠、点心;或从当地集上自己花钱偷偷买来的鸡蛋、熟食等。这些“好好”,由于是“私有财产”,所以都是留给自己暗地里“贼吃”的。但凡馋猫似的知青,嗅觉灵敏地都深谙此道。实在熬不住了,就各带着“礼品”串点儿会餐。 另一条解馋之道,是借故回家。反正知青点离家不远,远程的多则几百里路,近程的仅有几十里地。他们谎称自己家里父母多病,亲戚婚丧嫁娶等理由,给“点上”领导请好假,就窜回家里解馋去了。有个知青为了能被获准批假回家,谎报他已去世的舅舅、婶子,死了好几回。 没钱买票乘车,就截顺路汽车。为防备司机不停车,三五成群的知青,被逼出了截车的很多办法。譬如:截车时,他们左手拿着酒瓶子,右手拿着半头转,司机停车就送上酒,不停就吃砖头。即便如此,有的司机还是不吃这一套,佯装停车,绕开截车的知青,再加大油门强行开车。为能截住车,有的知青付出了生命代价,这是后话… 最后一条解馋的渠道,太损了。个别缺德冒烟的知青,像狼一样窥视上了农家的牲畜。人们常说得知青偷鸡、摸鸭、逮狗那点事,其实不尽然,且这些活儿并不好干。 首先说鲁西南的几十里洋场,很少见河汊湖塘,谈不上摸鸭之说。 鸡是带翅膀的,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逮,也不好逮;黑天鸡窝的鸡又是大嗓门,还没抓着它,它那就虚霍地呼天号地叫唤,弄不好偷鸡不成,反被贫下中农当成“周扒皮”揍一顿。 狗是会咬人的,可以给狗下药,但药死的狗,人也不能吃。即使如此难办,贪馋的知青也有办法。 一天的晚上,纸坊知青点的知青,请红旗点的知青吃狗肉,星子问起他们怎么把狗弄死的,你都想不到他们治死狗的办法,是那样的残忍。 知青的宿舍房门,大都是独扇门,他们用食物先把狗引到屋里,然后反向关上门,把狗挤在挨着墙面的门扇后边,被堵在狭小空间的狗,无处脱身,心狠的知青拿起锄头,站在高凳子上,从门扇的上部夹角,往下捣砸…为怕哀嚎的狗叫声传出屋外,知青们就齐声唱着歌,用高亢响亮的歌声,掩盖住了狗的惨叫声: “下定决下,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下定决心…” 等把狗捣戳个半死没了声音,他们再打开门扇,高高地举起锄头,一锄头下去,奄奄一息的狗就毙命了。 由于是偷吃狗肉,做贼心虚的知青,不敢四处讨还什么葱姜大料等佐料,只放了点盐就把狗肉煮熟了。奸馋的知青们,哪还顾得这些,像狼一样撕扯着狗肉,还不时津津乐道着“好香啊”。 星子仅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大家望着那堆没酱油,没任何佐料白赤歪的狗肉,也都停下了嘴巴…太腥气了!!! 从那以后,星子见了狗肉就恶心,无论厨子做得多么好吃,胃里都会泛起那晚上狗肉的腥臭味,再也没吃过。 丢失狗的贫下中农,“比狗骂鸡”、“指桑骂槐”地骂了三天大街。偷吃人家狗的知青,把吃剩下的狗骨头杂碎等,偷偷挖坑深埋,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唯有牙缝里,还残留着昨晚那只狗肉的肉丝。 那肥头大耳,憨态可掬的猪,更是他们暗算地目标,最终也没能躲过尖馋知青们的毒手。 蛐蛐一帮知青,来红旗点寒舍串点,已有些日子了,他的同学李长生以“来而不往非礼也”的礼数,一天他领着三姐、薛敏、陈露和星子,乘借出去买洗漱用品的空隙,准备去河头公社赵楼大队知青点串点,说是回访实则是忍耐不住“馋劲”,回“蹭”蛐蛐他们知青点一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