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梁晓声以积淀在其创作意识深层的悲剧情愫,冷峻地关注着那个时代的苦难和黑暗, 凸现出附着在那个特殊年代上的愚昧与残酷。面对这样绝望的“荒诞”,梁晓声在他的知青文学中完成了自己对“荒诞”坚韧的对抗和超越。
加缪在《西西弗斯的神话》中明确的解释了他所说的反抗:在荒谬的世界中生活的人,当他们明确认识到世界的荒谬性以及人类悲惨命运的不可避免,而又以蔑视的态度乐观的接受它们,坚韧不拔地活下去,这是在意识中自觉地接受了现实的荒谬的反抗,这种反抗就是战胜了荒谬,超越了自己。[1] 梁晓声在他知青文学里叙述那段青春的荒诞--狂热、愚昧、幻灭的理想与扭曲的人性。面对这样荒诞的绝望,作家在作品里完成了自己对绝望坚韧的对抗和超越。 1 死的对抗 海德格尔说:“死亡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有所作为的可能性,是每一种生存都不可能的可能性。”[2]他认为,人之作为人就在于他能意识到这种根本的不可能性,并且把它作为自我的整体性筹划的前提, 一种在被抛入世的沉沦之境生存的先行决心--“向死亡存在”。 从裴晓芸一步步地向死亡靠近, 我们可以看到梁晓声对生存更多的挣扎。在裴晓芸身上,我们看到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人。 自小,裴晓芸就遭遇命运的不公,母爱的缺失,使得她自小比任何人都更渴求得到爱。幼儿园的孩子都有妈妈,而她没有,她要妈妈! 她得到的是一张小小的妈妈的照片。然而,就是这种肥皂泡般的慰籍也很快就幻灭了,梁晓声又一次地安排让读者更清楚地看到她生命里这种缺失,她上体育课,摔了腿,她想洗澡,然而十几岁的女孩子,父亲自然不可能代替母亲实现她这个几乎不是要求的要求,只能求助于她的同学。十几岁的少女比五岁的孩子更加有了羞耻心,于是在同学走后,她哭了,身体是清洁了,然而在情感上却留下了污垢。但是,作者更“狠心”让十年浩劫夺走了她唯一拥有的父亲, 使她沦为情感上的赤贫者。生活夺走了她可以依靠的一切,没有母亲,没有父亲,而且还是反动讲师和“特嫌”歌唱家的女儿,甚至连“少女最可自慰最起码的那点自信”--容貌都没有,“怯生生”的她甚至“但愿任何人在任何场合下都不注意她的存在。” 生命在如此卑微地活着。裴晓芸对“红五类”的排长郑亚茹“敬若神明”,她希望和郑亚茹处好关系,这样的关系其实仅仅是一般战士和排长的关系, 因为更近一步的关系, 可是,“她觉得自己不配”。然而郑亚茹在洞悉了她的想法后,时时避着她,她根本就瞧不起她,更谈不上对她施舍友谊了。 作为情感的赤贫者,裴晓芸的情感更加的细腻,内心也更加的敏感,只是,她压抑着这份情感。所以,当曹铁强一再地对她表示关爱,由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爱到恋人炙热的情感,她始终用一种含蓄的方式,在接受和回报这份爱。在曹铁强为她暖脚以后,在拉着绳子度过的一个黑夜之后,生活依然是原样,他们又恢复到谁也接触不了谁的关系,但是,裴晓芸却“她颤栗地期待更重要的变化某一天会突然发生。”然而,她压抑住自己没有任何外在的表达,因为,在她看来“也许令她内心骚动的不过是虚幻飘渺不可捕捉的憧憬”。她渴望爱,却害怕爱。因此,当曹铁强清清楚楚地对她说“我爱你! ”还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的时候,她晕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内没吃一口饭”“三天内,她憔悴得想一株枯黄的小草。”直到第四天,她才起来吃饭、出工,“但不说一句话了,像个哑巴。”她对前来道歉的曹铁强说:“你当众侮辱了我! ”“你并不爱我,你只不过是同情我,怜悯我,仅凭这一点,你就以为自己有当众吻我的权力了么? 就算你真爱我,你也没有这种权力! 你曾问过我,我是否爱你么? ”“虽然你的同情曾使我感激,但从今以后,我不要你的同情了,更不需要你的怜悯。”[3] 她渴望爱,但并不希望施舍。她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烈的自尊。梁晓声在裴晓芸身上表达出他对人本身价值的认知与肯定。他让裴晓芸失去所有,将这样的痛苦传递给读者。唤醒人麻木在现实、狂热、荒谬中的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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