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老吴2

杂记 2009-05-19

     我很愿意和楼下的老吴有事没事地唠唠，从国际形势、国内新闻、和一些社会上、网络上正在议论的热点问题。其实老吴最愿意谈论的是股票，而且听别人说，他对股票的研究还不错。在行情好的时候，也赚到不少钱，很可惜，现在行情不好，那些赚来的钱，还套在里面。听他说，好像套得比较深，一时还解不了套。但这并没有影响他良好的心态，该吃吃、该睡睡。完全没有一丝忧愁。

    我至今没有踏进股票这个圈子，因为我自忖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不敢去和那些聪明人博弈。所以任由他股评家，把垃圾吹成金子,把行将就木的老妪，打扮成风致绰约的清纯少女。我自置身度外，不去操那份闲心。

    倒是和老吴谈论起过去的岁月，特别是他的知青的生活，我很愿意听。老吴告诉我，他那时去的地方是皖南山区，位置在祁门和屯溪的中间，那里地处皖南腹地，大山里交通不便，还剩下一些原始森林，他们插队的地方，门前有一条大河，因为是山区，所有的土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在河的两边。还有就是山上的地，主要种的是山芋、玉米和小麦，也有种水稻的，但不多。

    谈起知青生活，老吴兴致很好，他说：“门前的那条大河，我对它的影响太深了，水小的时候，浅的地方，人能趟过去，水大的时候，就得游过去。那时，小卖店在河对岸，就是买包烟，也得下一次河。我们几个都下的烦了，可不下又不行。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抓阄解决。谁抓到谁下河。”我问他：“那儿就没个桥？或者弄条小船什么的？”“桥倒是有，来回得走十来里地，太远了，夏天还是游过去最方便，”老吴接着说：“有一次下来山洪，河水都涨到堤岸顶上了，那河比平时宽了一倍还多，水浑黄浑黄的。水流那个急吆！那时也不怕死，我从这边下河，三十来米宽的河，我横渡过去，水流一直把我冲出去一里多地。等回来我学乖了，我往上游走了一里多路，在那儿下的河，游过来，正好到家。呵呵。”

    “我们刚去的那阵，农活不会干，队里有个规定，凡是知青出工，每天一律是8分，拿8分的，大多数干的都是苦活，一刻都没得停。有一次，大水把河边的一块地给冲毁了。要修那块地，用石头垒堤坝，四个老乡去抬一块特别大的石头，有一个老乡不着，杠子上了肩，就是站不起，队长让我们几个知青试试，先上去的那个也不着，队长让我上，杠子一着肩，那个沉噢！我咬牙硬挺了起来。和三个老乡一起把它抬到了地方。也就十来米远，等杠子下了肩，两个腿直打晃。”老吴接着说：“不过也很合算，就因为抬了这块石头，队长把我的工分从8分升到了10分。从此我就成了10分的壮劳力了，哈哈哈！”老吴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老吴很想念那条河，他满带感情地告诉我：“除非发大水，这河一般情况下，绝对干净，水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说：“水太清，鱼就没了。”“有鱼。怎么没鱼！”老吴告诉我：“那河里一年到头都有人逮鱼，有下竹篱笆的，也有用鱼鹰逮的。”“大的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看那样约有一尺半长。我不相信；“鱼鹰哪能逮这么大的鱼？”“是的，是的，那大的是两只鱼鹰一起逮的。”老吴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吴告诉我，当地人不吃老鳖。在当时，老鳖最便宜，才二毛五一斤。他兴致勃勃地说：“吃老鳖吃得太多了，有一次我们买了十块钱的，把那老乡家里所有的老鳖都收来了。足足几十个，我们放在一个大缸里，上面盖上竹斗笠。老鳖就怕蚊子咬，一咬就死。那时我们的知青房在河边上，山上还有一拨知青，他们就没这条件，但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东西，一下来，就掀斗笠，看看有货没货，有货的话，二话不说，从缸里捞上四五个，他们杀，他们煮，他们下河去买酒。我们河边的，就躺在床上，象地主老财一样。啥也不用干，就到时候一起喝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