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记游（2）

      从艾山到栖霞没有班车，景区门口的保安告诉我们：“从这儿走大约有五里路，你们会看到卖苹果的摊位，到那儿就离村子不远了，村子里有班车到栖霞。”

      张工是要去洗温泉的，保安告诉他，“艾麓温泉”离景区有十几里地，大门票是每位88元，进去洗温泉，另算。张工年过七十，有老年证，遂问道：“能不能用老年证？”“不能。”保安肯定地告诉他；“你这是去享受，还能给你优待？”

       任什么时候，钱总是奇妙的，它既能化腐朽为神奇，也能瞬间改变人们的思维。郁达夫曾将它恨之入骨，把一块银元垫在鞋底，说是要压迫压迫它，如此阴暗的心理，终归是无钱之故。

      在经历了短暂的心人交战后，张工便绝口不提温泉二字，于是决定再走一段路，去坐那班车。

      我再也想不到，这短短的一段水泥路，竟给我的心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

      栖霞是个果乡，所谓烟台苹果，大都出于此地。走出景区便见漫山遍野都是苹果树，放眼望去，蔚为壮观。

       十月初，正是苹果收获的季节，树上密密匝匝、挨挨挤挤的果子，分成好几种颜色，乳白色的苹果是刚刚摘了袋的，那种黄黄底色带着很漂亮嫣红的，可能已晒过几个太阳，最喜人的，是那些业已成熟的果子，红艳艳、粉嘟嘟，极是夺人眼球。

      不宽的小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苹果，并无人员看管，走了很长的路，才看见几个果农，在摘自家的苹果。张工开玩笑地问他们：“用不用雇工？”并进入园子里帮他们摘了几个苹果。果农就手摘了一个苹果给他，是“乔纳金”。

      种的最多的是“富士”。我看到园子里铺着很耀眼的反光膜，问了果农才知道，这是给苹果树增加光照的，好让它更红一些。

      在苹果园的边上，往往会长着一棵山楂，孤独地站在那里，尽管也有满树火一样的果子，但也显得很另类。

      有时会看到几个妇女在路边挑选果子，好多塑料筐，满筐的苹果，手里拿着块塑料板，那塑料板上有大小不等的四个窟窿，用来分级。“今年苹果长得不错呀。”妇女喜笑颜开地回答：“今年是不错。”“一斤能卖多少钱？”我问道，那妇女颇为自豪：“像这种，三块！”她是指手中的大苹果。

      旁边在挑拣的小姑娘随手给了妻子一个苹果，不太大，而且有个小小的疤痕，“尝尝看。”我妻子接下了，拿在手中对她笑了笑。

      那妇女特别说明：“这果子是长在树尖上，雀叼过的，最甜。”我将信将疑，离开她们后，妻子咬了一口，从她享受的表情里，我看出来了，那妇女说得没错！

      走走看看，说说聊聊，颇不寂寞，当地人都很热情好客，你走在这条小路上，饿了、渴了，摘上几个苹果吃，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民风淳朴和大城市迥然不同。

      有一个哲人曾说过：“沉静心最妙。”在大城市里，满街都是人，满脑子都是事，很难体会到沉静的感受。只有在这乡间的小道上，放松形骸，心无旁骛，才能体会大自然给你带来的享受。为欲所使，终日劳形，终究是件苦差事。